遠岫雪煙夢未醒 第十九節 酒入愁腸話曾經(1 / 1)

遠岫雪煙夢未醒 第十九節 酒入愁腸話曾經

“好吧,我也入鄉隨俗啦,今天也放開痛飲。”澹台雪不管不顧了。

“放心好了,我給你把著量,最多讓你喝兩碗,你身子尚未痊愈,過量反而會傷身。”江把子思慮甚是周全,他斟滿一碗,推到澹台雪近前,捏起自己的酒碗,說:“酒是話中媒,來,碰一個。”兩人的瓷碗激情地碰撞,發出清脆的鳴響,也酒花四濺,好不快哉。

澹台雪飲了一大口,酒味很是濃烈,從口到心頓時燃起一道火線,酒力往頭頂升騰,不由得歎道:“好猛烈的酒,這酒勁可不小。”

“那是自然,這是純糧食酒,酒味純正剛烈,就像男人的性情,直率果敢,要不是我們這裏的人個個都是純爺們呀。”江把子自誇道。

澹台雪又飲了幾回,頭暈暈乎乎的,感覺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身子飄飄然欲成仙,初時飲酒的畏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江叔叔,這酒好香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來,我們再碰一個。”澹台雪主動端起酒碗。

“盡情就好,少喝點吧,我看你是醉了。”江把子說道。

“醉,笑話,我清醒的很,從來沒有這樣清醒過,酒這是好東西,來,喝。”澹台雪喝幹了酒碗裏剩餘的酒,“再給我滿上。”

“不能喝了,到此為止。”江把子收起了酒壇。

“不行,我才喝到興頭上,再來一碗。”澹台雪大有不醉不歸之意。

江把子讓了一步,說:“好,隻能倒半碗。”

“半碗就半碗,你陪我喝。”澹台雪大嗓門叫道。

江把子一邊倒酒,一邊笑道:“人真有意思,總帶著麵具小心謹慎地活著,非要喝點酒才肯摘下來,累不累呀。”

澹台雪眼望著清澈甘醇的美酒,感慨道:“小蘭呀,小蘭,你的心就如這酒一樣清純,可是你的身世確如釀酒這般曲折。”淺淺的酒中似乎浮現出小蘭甜甜的笑臉,澹台雪的耳畔也仿佛縈繞著小蘭的那句“你會倒黴的”口頭禪,“看來我真醉了。”澹台雪自笑看著碗中清晰老卻的容顏。

“江叔叔,你能給我講講小蘭的童年嗎,我想離她更近些。”澹台雪忽而話語變得凝重了。

“孩子,我能感受到你對小蘭的好,也是真心再關心疼愛她,我願意撮合你們兩人,我這次不會再看走眼了,你是個好孩子,你要是想知道小蘭小時候的故事,我可以撿幾件有意思的嘮嘮,希望讓你的心好過些。”江把子推心置腹,一口豪飲。

小蘭和冬妮一樣,都一個顆善良的心,對生活充滿著無限的熱情,如果不是她的存在,我都不知道失去冬妮以後的日子怎麼度過,還好有她的陪伴。在這白茫茫的雪山林裏,有數不清的飛鳥走獸,小蘭獨愛的是雪兔,一襲雪白,塵土不染,你看看我的獵物裏,從來沒有雪兔,因為小蘭不許我傷害這可愛靈犀的動物,這有一段典故。

那時小蘭還在上小學,我們這裏的寒假很漫長,小蘭經常會和我一起去山林裏狩獵,一次,小蘭跟著我進了雪山,雪兔可伶俐了,他們一般都會選擇在夜間活動,就是為了躲避天敵和獵人,當然我也有應對的辦法,就是設捕獸夾,正巧那天我放的一個捕獸夾捉到一隻毛茸茸的雪兔,鋒利的齒口牢牢地夾住了雪兔的後腿,應該是剛夾住不久,傷口流出的血依然新鮮,也染紅了潔白的毛。

小蘭看入眼,心疼地滴答著銀豆子,傷心地說:“阿爸,這小生靈多可憐,冰天雪地裏遭到這份災難,你看看她的眼睛裏似乎充滿了淚,她又疼又怕,我不允許你再傷害她。”說著小蘭擋在我麵前。

“蘭蘭,我們獵人狩獵時天經地義的事情,也是雪山神準許的,她是我們的獵物,不逮她,我們怎麼解決肚子的問題呢,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我出來打獵了,這個理兒你應該明白的,快起來,我把她捆起來放到袋子裏。”我苦口婆心地對她講。

“以前阿爸打得獵物我不管,我就是不讓,你非要傷害她,會倒黴的,我會跑到阿媽那裏告你的狀。”小蘭抽泣著說。

我拿這位格格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鬆開捕獸夾,可是雪兔腿傷受得很重,根本不能動彈,小蘭急得哭鬧:“這可怎麼辦,她孤零零地在這裏,遲早會被野獸吃掉的,要不也是餓死凍死的,阿爸,好阿爸,你快想想辦法吧。”小蘭雙手搖晃著我的手央求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