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沈惜突然揚聲道:“我要見你們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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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頗有些失魂落魄的從祁慎的別院離開,等到回府後自己關上書房門時,才驚覺自已出了一身冷汗。
瑞親王不肯自己露麵,隻怕是也想找個退路,一旦事發,還能把擄走沈惜的罪名推到他顧清身上。其實瑞親王出麵的效果可能更好些,隻是遲遲沒有尋到喬湛的下落,反而讓瑞親王不安。
萬一喬湛真的平安歸來,得知妻兒被擄,豈能善罷甘休,到時候自己就成了瑞親王的替罪羊!
雖說自己求而不得的人就在眼前,對於顧清來說,還是自己的官途和性命更重要些。他原本有大好的前程,不想因為身陷皇子們奪位的爭鬥,而毀了自己。
“大人,那府裏來人了!”正在顧清焦頭爛額之際,他的貼身小廝突然進來,壓低了聲音道:“請您即刻就過去。”
顧清聽罷,心中又是一陣煩悶,可又不敢不去,隻得硬著頭皮走了。
隻是他沒想到,這次竟是沈惜主動要求見他。
“是顧大人把我抓到此處的麼?”沈惜一反上次的冷淡,主動開口道:“大人真是好生厲害,永寧侯府的護衛是侯爺精挑細選留下的,竟也攔不住您的人。”
顧清抬眼,有些不解的看著沈惜。
先前沈惜裝作不認識他還能理解,畢竟沈惜已經嫁給喬湛,終究是個把柄。可他的品性和家世沈惜該是清楚,即便是他入朝為官,他一沒能力也沒膽量做綁架侯夫人的事!
在沈惜和喬湛關係最差、沈惜真實身份還沒被翻出來的時候,他尚且都沒有動作,更何況是此時——
沈惜不會真的相信這一切都是他所為吧!
“惜——”顧清著急,才要解釋又想起祁慎派人監視在周圍,被聽了去就不妙了。他試探道:“喬夫人,這其中隻怕是有些誤會。”
誰知他的話音才落,隻聽沈惜放緩了聲音道:“我隻同大人有數麵之緣,我想也是有些誤會,大人才會把我帶來此處。”
顧清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見沈惜端起茶盞,掀開了桌布的一角,露出黃花梨的桌麵來。她撒了些茶水在桌麵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白皙纖長的手指就著茶水快速的勾畫著。
“大人請坐。”沈惜一心二用,聲音不高足以讓外頭的人聽到,手下的動作卻不停。“若是解釋清楚,是再好不過的。”
顧清一時愣了片刻,尤其是見到那幾個秀氣的字後。
“我知大人是受瑞親王所累。”
他沒出聲,沈惜怕引起外頭人的懷疑,才要出聲提醒他時,顧清終於開口了。“夫人肯聽我分說,那是最好不過的。”
同時,顧清強作鎮定的拂去沈惜寫過的水痕,拿出自己珍藏的那條手帕擦幹,重新沾了茶水開始寫字。
沈惜勾起唇角,心中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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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沈惜和蘭草收到消息讓她們準備出發時,沈惜知道必是顧清依言幫忙了。
那日她和顧清一麵說著不知所雲的廢話,一麵以茶代墨寫字交流。
果然自己沒有料錯,顧清做到這步是受祁慎的威脅。她刻意忽略掉顧清那些許主觀的意願,把責任全推到了祁慎身上。而後她便為顧清分析利弊,隻要拿他的前途做誘餌,顧清必會動心。
她知道顧清不是為了情愛就不顧一切的人,孤注一擲可不是他的性格,左右逢源才是正道,無論如何總得給自己留條退路。
想要讓他幫自己去送信太難,也容易被祁慎察覺到,隻能選擇委婉些的方法。
在離開侯府前沈惜做了些安排,哪怕是有一線希望她也要盡快從這裏脫身。
她不怕死,可她更想留著自己的命看小葡萄長大,和喬湛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