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在心中冷笑一聲,說話間太後為了抬舉她把元後踩了下去。先前可不見太後對她這樣的客氣,也未曾聽過這樣的誇讚。

“母後過譽了。”皇後微微一笑,口中謙虛著,那神色卻是欣然接受。“妾身可不敢比肩姐姐。”

兩人又寒暄了幾乎,太後終於轉到了正題。

皇後也沒有矯情,畢竟眼下聖上還沒有歸天,祁慎也不是太子,宮中若有太後幫忙,她們行事也能容易些。是以皇後大大方方的道:“眼下有件事,還要請母後幫忙。”

太後扶持今上登基,對自己的眼光亦是極有信心,下一個三十年的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皇後直說便是。”太後態度很是痛快,“哀家盡力而為。”

******

沈惜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她心中,喬湛是強大的、無所不能的。開始她懼怕喬湛,如今她信任依賴喬湛,她還從未想過,喬湛會發生意外。

見沈惜整個人都愣住了,一時還沒從打擊中回過神來,太後和皇後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著到底是從小沒有被精心教養過,經不住事。

“仿佛是遭遇了敵軍的一股勢力。”太後看著像是被嚇傻了的沈惜,和顏悅色的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固城已經發動了不少兵力去尋人。”

沈惜此時才像是回過神來,恐懼之色漫上了她的麵頰,她不免有些驚慌失措的道:“侯、侯爺真的失蹤了?”

皇後又耐著性子扼要的說了一次,見沈惜仍是滿臉惶惶然,最後有些不耐的道:“是兵部送來的消息。本宮和太後娘娘叫你來,倒不是讓你擔驚受怕,若是這些日子侯爺不往家送信時,你別胡思亂想就是了。”

到底沈惜做了快三年的侯夫人,知道在皇後和太後麵前不能失態,才止住了泫然欲泣的淚,哀哀戚戚的應了下來。

才一開口便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她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水光,卻不及淚珠滾落的速度。

這副梨花帶雨的哀傷模樣,再配上那張絕色的麵龐,甚是惹人憐惜。也難怪當初喬湛不顧她的身份,非要娶她做嫡妻。

單憑容貌,常玥的確比不上沈惜。

太後看著沈惜,在心中暗暗的想著。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自從下定決心後,她就越發頻繁的想起常玥來。到底是她曾經真心實意疼愛過的小輩,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她亦是有些不忍。

等沈惜緩過來時,太後和皇後又安慰了沈惜幾句,見她實在是失魂落魄也聽不進什麼,便讓她回府了。

直到上了馬車,沈惜整個人都是木然的紅著眼圈,一副魂不守舍的頹然模樣。甚至在上馬車時,她雙腿一軟,險些踩空小杌子,從馬車上摔下來。幸而蘭香在一旁守著,穩穩的扶住了沈惜。

還從未見沈惜如此失態過,蘭香和臘梅嚇了一跳。可是礙於還在宮中,兩人不好問什麼,隻得把沈惜好歹攙上了馬車。

“夫人,您哪裏不舒服麼?”當馬車行駛起來時,蘭香按捺不住,急急的問道:“還是出了什麼事?”

沈惜隻是小聲抽噎著搖頭,外頭跟著的內侍聽到裏麵有說話聲便豎起了耳朵,可等了好一會兒還是隻沈惜的哭聲,便放棄了偷聽。

而他沒看到的是,沈惜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擺了擺手示意蘭香和臘梅安心。

太後和皇後真的都當她是傻子麼,糊弄她也懶得把理由編得完美些。

在太後宮中她才聽到喬湛失蹤的消息時,確實嚇了一跳,心也立刻被揪緊了。可她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便能覺出其中的漏洞百出。

太後和皇後怎能如此篤定喬湛失蹤了兩日?從固城往京中傳消息,用最快的馬日夜兼程不歇息跑,也要七八日的功夫才夠。哪怕喬湛真的是兩日前不見了,也該是七八日後才能得到消息。

沈惜堅信這件事與皇後脫不開幹係,想到前兩日周氏與她說的傳言,太後有意下懿旨賜婚安陽郡主和顧清……莫非太後和皇後站到了同一邊?

如今聖上病重,素來勤勉的帝王已經到了不能親理朝政的地步,太子之位空懸著實令人憂心又動心。

押對了寶,有了從龍之功,榮華富貴唾手可得,怎能讓人不心動?

隻怕太後已經押了祁慎,或許今日就是祁慎的授意——

沈惜想到這兒,不由背脊發寒。

祁慎該知道她肯定會與衛國公府通氣,衛國公府同樣是在軍中有些人脈的,探聽到些消息不是難事。他既然能說出來,恐怕喬湛真的被他用計控製了也不一定。

她確實已經遲了幾日沒收到喬湛的信,祁慎定是監視了侯府才敢這麼說。

延遲數日沒有收到喬湛的信、皇後和太後親口所說,最後再被衛國公府證實,由不得沈惜不信。

一路上沈惜臉色時而平和時而緊張,把臘梅和蘭香看得繃緊了心弦。隻是兩人不敢問,好容易挨到了侯府,宮中跟來的人都離開了,兩人才敢問出了聲。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