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你們不用跟我去見太後娘娘,入了宮就要懂得規矩。”沈惜輕聲道:“若是失了禮數,難看的就是咱們永寧侯府了。”
因為常玥的事,沈惜自己清楚,太後一定不喜歡她。尤其是那日宮宴時,聖上借太後之口給了自己封號,隻怕太後心中不大痛快。
聖上龍體欠安,此時宮中的實際掌權人便是太後。可就算太後對她心懷不滿,也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發作。
她實在是想不出來緣故。
“夫人,若是有人欺負您,您就叫我。”蘭香忍了又忍,就在馬車要停下之時,她在沈惜耳邊又輕又快的低語一句。
沈惜原本緊張複雜的心情,倒叫她這句話給安撫了。
蘭香還是一貫的耿直,可她不知道,哪怕她真的有超出常人的力氣能保護自己,可在宮中卻是萬萬無法施展的。隻是這份心意,卻熨帖了沈惜的不安。
臘梅聽了這孩子氣的話,也不由彎了唇角。
“好。”沈惜輕笑著應了一聲,麵上一派風輕雲淡。
這次下車的地點是沈惜先前入宮時沒有來過的,似乎比先前的地點離內宮更近了些。
一乘輕便的軟轎已經準備好。
在此處候著的人是兩個紅衣內侍,沈惜忙塞了兩個荷包過去,兩人看起來倒是和和氣氣的,也沒有推拒,收下後直接塞進了袖子裏。
“夫人請,太後娘娘正等著您呢。”內侍的聲音略顯尖細,沈惜含笑點了點頭,另一內侍上前為沈惜撩起了轎簾,請沈惜進去。
沈惜沒有急著打探太後讓她入宮的用意,內侍的態度看起來和平日裏無異,隻希望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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烺哥兒被常玥的丫鬟所傷、宮中傳出聖上病重的消息,幾乎是一前一後送到了祁恪和陳瑩麵前。
當烺哥兒被丫鬟抱著進來時,他的小臉兒已是髒兮兮的,手掌已經被磨破了,塵土中混著血絲,尤其是對比別處白嫩嫩的肉皮兒,更顯得觸目驚心。
陳瑩怒不可遏的就要發落,卻突然接到淑妃讓她們入宮的消息。珊瑚這事隻得暫時作罷,可這仇她記下了,換言之她抓住了常玥的把柄。
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陳瑩舍不得放棄,一麵自己立即梳妝更衣準備入宮,一麵讓人把烺哥兒的傷處簡單的處理過後,準備帶著烺哥兒一起入宮。
祁恪同時得到了消息,因為惦念著烺哥兒,罕見的同陳瑩、烺哥兒共乘一輛馬車入宮。
果然自己做的沒錯,手中有烺哥兒,祁恪大半的心就要留下。
陳瑩一麵想著,一麵添油加醋的說了常玥的惡毒心腸。
祁恪蹙了蹙眉,輕輕的挽起烺哥兒的衣袖,見到還未完全包紮好的傷處,不由一陣心疼。
“皇祖父是生病了嗎?”小孩子都最是怕疼的,可烺哥兒卻一聲疼都沒喊過,反而滿臉擔心的問起了自己的皇祖父。
比起陳瑩借機落井下石的行為,祁恪愈發覺得自己兒子乖巧懂事,大手撫上了他的發心,輕聲道:“這就去看皇祖父好不好?”
烺哥兒用力的點了點頭。
祁恪欣慰的把烺哥兒抱上了自己的膝頭,也沒理會陳瑩幾次欲言又止,而是陷入沉思。
母妃派人傳了話出來,皇後也派人叫了祁慎入宮,想來他們父皇生病是真的了,難道是什麼急病不成?
想到這兒,祁恪的心猛地一跳。
陳瑩見祁恪一副思索的神色,也知道此時不是發落陳瑩的最佳時機,隻得暫且按捺下來。
內宮前。
祁恪夫婦和祁慎夫婦幾乎是同時到達了,祁恪和起身兩兄弟一同去了帝王寢宮,徐氏和陳瑩則是去了太後處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