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親的關係是兩個家族的考量,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結盟。錯過這次機會,且永寧侯府又已經分家,那兩府還真是無從下手。
沈惜忽然想起什麼,好笑的道:“總不能他們明目張膽的來侯府搶人威脅您罷?”
她本是玩笑一句,卻不曾想到喬湛聞言竟渾身一顫,腦中閃過一道靈光,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那兩府或許並不需要拉攏他,隻要讓另一王府同他們為敵是了。那時永寧侯府就是被迫站隊了,甚至都沒有選擇的機會——
沈惜無意中的一句話提醒了他,會不會兩府都是這麼想的?所以喬漪才出了事,很可能真的是那兩府中的某一府所為!
到底是瑞親王祁慎還是安親王祁恪?
喬湛想到齊桉的話,一時間卻難以確定。祁恪會那麼容易把自己暴露麼?是否為祁慎的嫁禍?可元哥兒出事時,祁慎未在京中,而祁恪風頭正盛。
可若不是祁慎,也有可能是祁恪故意把嫌疑首先引到自己身上,再借機洗清,便沒人再懷疑他。
喬湛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
安親王府。
這些日子本來陳瑩和常玥的關係有所緩和,然而出了陳瑩給祁恪下藥的事,雖然她有意死死瞞住,還是在王府中傳開了。
常玥識趣的沒敢再陳瑩麵前出現,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院子裏。
而烺哥兒則是往正院去得勤了不少,陳瑩既是打定主意利用烺哥兒看住祁恪,態度上對他親近溫和了許多,鎮日裏做了許多他愛吃的點心備著,又讓人買了許多精致有趣的玩具放在房裏,找了伶俐的小丫鬟陪伴他玩耍。
她的付出沒有白費,烺哥兒果然跟她親近了許多,當著祁恪的麵,烺哥兒會甜甜的笑著叫她“母妃”。
陳瑩這些日子也回轉過來一些,深知自己以前的做法大錯特錯。在王府裏對烺哥兒不好,哪怕是暗地裏,也難以逃過祁恪的眼睛。而她完全可以換另外一種方式,讓人挑剔不出來。好好的照顧烺哥兒——把他養廢了。
“我們哥兒真聰明,已經會翻這麼多種花繩了!”當烺哥兒扯著陳瑩的袖子,讓她看自己和小丫鬟翻花繩時,陳瑩毫不吝嗇的連聲稱讚。
陳瑩在心裏偷笑,在她這裏不用讀書,好吃好喝好玩,烺哥兒如今連去宮中都少了,說願意跟母妃在一起。長此下去,她完全可以把烺哥兒養成紈絝公子哥兒一般的人,還得誇讚她對孩子好。
畢竟慈母多敗兒不是麼!
“我想吃點心!”烺哥兒玩了一會兒便興致缺缺,嚷嚷著要吃點心。陳瑩則是有求必應,忙讓人帶烺哥兒去洗手,再把點心端上來。陳瑩親昵的道:“小饞貓,記得洗完手再吃點心,小心鬧肚子!”
趁著這空閑,她便把心腹丫鬟叫過來說話。
“咱們要種要好生查一查內奸。”陳瑩臉上溫柔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她陰著臉,沉聲道:“我昨日去花園,竟聽到兩個婆子在議論——”她眼底透出幾分羞惱之色,咬牙道:“那日的事是怎麼傳出去的?”
她的院子裏從嫁過來的那一日起,便都陸續換上了她從娘家帶過來的人。
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被人安插上了內奸?
其實從常玥幾日都沒露麵來看,已是十分不對勁兒。前些日子常玥來得勤,一直試圖挑起她和沈惜的不和。怎的就那日之後,常玥就再沒踏進過正院一步?
分明是已經知道了,怕惹她不快才沒來!
陳瑩冷笑一聲,真的都當她是傻的麼!
“給我查!”陳瑩眼底閃過一道寒芒,她斬釘截鐵的道:“常玥哪裏也切不可放鬆警惕,她那毒婦可不是個簡單的。她在沒了孩子後反而同我親近起來,雖然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未嚐對我沒有半分懷疑。”
大丫鬟忙都答應下來。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隔間裏洗完了手,正從麵前好幾碟點心裏費勁兒的挑出一塊棗泥山藥糕的烺哥兒,聽了她們的對話後,低著頭對著麵前的碟子笑了笑。
安親王妃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想找的人就近在眼前。
整套的粉彩碟子裏放著精致的點心,陳瑩為他花了不少心思,每次都有十來種供他選擇。可誰都不知道,他隻愛吃這一種——這是她曾經遞給他的,她是那麼溫柔,那麼有耐心的對待自己。
無數次躲在被子裏哭,他都是攥著她給的玩具。
烺哥兒的小手緊緊的攥住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