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看著慧娘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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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才帶著喬漪等人進了瑞親王府的二門,瑞親王妃徐氏便親自迎了過來。

“知道你家裏忙,可是閑暇時也要出來逛逛,總悶在家裏多沒趣兒。”徐氏親親熱熱的挽住沈惜的手,一副甚是熟識親近的模樣。“也不多留你,就耽誤你半日功夫。”

人家親王妃都這樣說了,沈惜自是不敢托大,忙笑道;“您這麼說可就折煞我了。能來您這兒鬆泛半日,我自是樂意之至的。”

這邊聽沈惜同瑞親王妃寒暄,就站在她身後的慧娘,心中不由生出欣羨和隱隱的不甘來。

曾經她隻是伯府的下人,還要看她娘的臉色行事。誰知竟一路平步青雲,成了侯夫人,又有了衛國公府做娘家,還是今上親封的縣主,難以不叫人眼紅。

她雖然暗恨姐姐糊塗,此時卻有些能理解慧娘的心情了。

“還不快來見過王妃。”沈惜還記得自己此番的使命,忙把身後的姑娘叫到前麵來。

喬漪落落大方的首先上前給徐氏見禮,隨後是慧娘和容娘。此時徐氏身邊環繞著幾位誥命貴婦,也算是給了兩姐妹展示自己的機會。

徐氏臉上的笑容不改,她親自伸手扶住喬漪,客客氣氣的笑道:“難道你嫂子有事,你也忙不成?若是平日裏無事,不妨常到我這兒玩玩。”

本就是瑞親王的人救了喬漪,喬漪對徐氏自是十分恭敬,她忙乖巧的應下,在眾人的注視下,並無局促和羞赧之色。

雖說她心裏那些舊日的傷疤仍然沒有消除,可她不能給哥哥嫂子丟人。

當徐氏看到容娘和慧娘時,並無多大興趣,隻是覺得慧娘能被沈惜帶出來,倒有些意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口誇了兩句,算是給沈惜麵子。

一行人回到徐氏宴客的花廳裏,正巧碰上一群衣著華麗的貴婦,簇擁著一個美貌的女子,看起來很是熱鬧。

沈惜一看她就頭大。

“我說呢,到底是什麼貴客要九弟妹親自去迎。”陳瑩勾唇笑了笑,揚聲道:“原來是永寧侯夫人,怪不得呢。”

陳瑩就沒有跟她對付的時候。

按理說陳瑩和常玥鬧翻了,應該不會再聽信常玥的話恨她才是,怎的還是如此陰陽怪氣?

“見過安親王妃。”沈惜不願與陳瑩當眾有什麼不快,隻是規規矩矩的上前行禮。

此時圍過來的人更多,她照舊讓喬漪她們都來見禮,也不枉費她特意帶人來跑一趟。

忽然沈惜感受到一道打量的目光,倒也不是惡意。沈惜順著這道目光看過去,那位身穿秋香色褙子的貴婦就是齊玨的母親,齊家的大太太。

這恐怕就是相看未來兒媳婦的目光了。

想到這兒,沈惜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看喬漪,衣著得體,神色落落大方,舉止進退有度,並沒有會被人挑剔的地方。

她覺得喬漪的表現很好,到底是世家貴女,氣度都是刻在骨子裏的。

因是惦著喬漪的事,沈惜便有些分心,沒有及時看到陳瑩在麵對她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怨毒。

“母妃,糖。”忽然一個稚嫩的童聲響起,沈惜才猛地回過神來。

隻見一個三四歲模樣的小男孩兒,黑瑪瑙似的大眼睛,肉嘟嘟的臉頰,生得甚是雪玉可愛。穿著一件雪青色的錦袍,頭上紮著兩個小揪揪,看起來乖巧又懂事,讓人喜歡——這可不就是烺哥兒?

好些日子沒見,沈惜忽然發現自己竟有些不認得烺哥兒。烺哥兒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同了,若是說往日的烺哥兒有些呆呆的,這次竟靈動活潑了些。

雖然他仍是隻往外蹦單個的字和詞,卻並沒有了往日的呆滯感,看起來像個正常的孩子。吐字也十分清晰,聲音也大了許多。

他身後跟著兩個丫鬟,自己手裏托著一小塊雪花糖,踮著腳要給陳瑩,態度也十分親近。

沈惜幾乎以為自己眼睛花了。

什麼時候,烺哥兒竟和陳瑩這般要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