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男女間不得私相授受,可若是沈惜和喬湛默許,兩家也都有結親的意思,那便是一段佳話了。
喬漪雖是麵上紅得厲害,卻仍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到底是怕她年紀小麵皮薄,沈惜不過打趣了兩句後,便帶著丫鬟們走了,留下喬漪苦思冥想回禮之事。
隻是還沒等喬漪想好,齊玨的各色禮物便源源不斷的送來。
東西都稱不上貴重,有時是一套精致的泥塑,有時是幾包蜜餞,有時是一個別致的風車……甚至有一回,齊玨命人送了個新鮮的花籃過來。竹條編的籃子很是精致,裏頭的花品種稱不上名貴,也不像是插瓶用的。總之都讓人無法拒絕,又看得出齊玨花了心思。
直到那花籃被喬湛看到,喬湛哭笑不得的說怪不得見齊玨院子裏的花枝光禿禿的,原是都剪了來送給了喬漪。
沈惜和喬湛都不知道的是,隨著花籃裏送來的還有一張薄薄的紙條,輕飄飄的,而喬漪攥在手中,卻覺得那分量她幾乎承受不住。
紙條上的話也尋常,像是信手寫來,字如其人,清秀俊逸又力透紙背。他輕描淡寫的寫到,窗前的花都開了,想讓她也聞一聞那香氣。
喬漪攥著紙條怔怔的出神。
那日她默默坐在窗邊,看著掛在窗前的花籃,眼眶開始發澀。
這其中的內情沈惜並不知道,隻是沈惜看到那花籃直到裏頭的花瓣枯萎,喬漪都沒舍得讓人丟掉,便知道兩人的事多半是能成的。
喬漪終於下定決心,精挑細選好針線和花樣,有幾日都沒有出門專心做起了繡活。
“姑娘做的活計可真好!”這日喬漪拿著花樣子正房找蘭草,蘭草是沈惜身邊的丫鬟中最心靈手巧的一個,針線活做的極好。正巧遇上了蘇姨娘去給沈惜請安,蘇姨娘見了喬漪,不由討好的笑道:“看著樣式是給男子做的,莫非您是要送給侯爺的?”
不等喬漪回話,蘇姨娘又諂媚的道:“奴婢這些日子自覺做了不少繡活,頗有些心得,不如讓奴婢幫您——”
喬漪本就不喜蘇姨娘,見她這副得想要拚命往喬湛身邊湊的樣子十分厭惡,故此冷淡的道:“我做什麼,送給哪個哥哥弟弟還輪不到姨娘來操心。”
蘇姨娘原本滿心討好之意,還想趁機打探到喬湛的喜好。先前她絞盡腦汁做了許多活計,竟沒見喬湛用過一回。蘇姨娘倒沒往喬湛厭惡上想,畢竟喬湛身上的衣裳鞋襪也沒有一件是沈惜做的。當時沈惜的巧手在府中也是有名的,嘲諷她就是奴婢命的也大有人在。
不過眼下沈惜不再做了,一是要照看小葡萄還要處理家務事,實在是沒功夫;二來沈惜察覺到自己似是沒能很好繼承到這一技能,再也恢複不到原主的水平,便不在拿針線了。
故此蘇姨娘隻想著自己輸在不了解喬湛的喜好上,卻又被喬漪潑了一盆冷水。她訕訕的笑了兩聲,自討沒趣的走了。
“嫂子竟容忍她在跟前上躥下跳的。”喬漪暗自嘀咕著,覺得有些奇怪。
隻是她進門時見沈惜正抱著小葡萄,逗著他玩兒,喬漪便忍住了沒有問,走到了沈惜的身邊。
如今小葡萄愈發長開了,眉眼間依稀能看到喬湛和沈惜的影子,張嬤嬤等人都說小葡萄眼睛隨了沈惜,鼻子嘴巴像喬湛。
“正好你來了。”沈惜抱著小葡萄,騰不出手來,隻得用眼神給喬漪示意了方向。“我這兒有你的東西,一會兒找兩個人給你抬回去。”
聽了沈惜的話,喬漪就知道又是齊玨送了東西,不由臉色紅了紅,然而眼神卻是不由自主的飄了過去。
原來在屋子的一角,放著一架精致的風箏,是隻漂亮的大蝴蝶。
“雖說如今不是放風箏的時候。”沈惜一麵輕輕的拍著小葡萄,讓他乖乖的自己懷中待著,一麵柔聲道:“至多再過半個月也就差不多了,齊玨說是看到這風箏精致好看,便買了下來。等來年開春後,踏青時再放。”
冰雪消融後萬物複蘇的時節,那時她也能放下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罷?
而且過了年喬漪便是十四歲,離及笄還有一年,也正適宜兩家把婚事定下來。畢竟講究的人家,婚事準備個兩三年也是有的。
喬漪雖是臉色微紅,卻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