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看著淡然輕笑的喬湛,不由替喬三夫人默哀一聲。
被喬侯爺盯上了,她們絕對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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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
才到了壽春堂,太夫人還沒坐下,也沒有屏退周圍服侍的丫鬟,便突然轉身把丫鬟手中捧著的冊子接過來,猛地摔到了身後跟著的喬三夫人身上。
喬三夫人猝不及防被打了個正著,她心虛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那冊子很有些分量,挨了這一下正中心窩,她還真的吃痛皺起了眉。
隻是怕太夫人不喜,她不敢出聲,也不顧上丟人,雙膝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求娘幫媳婦這一回罷!”喬三夫人苦苦的哀求道:“我一時糊塗,做錯了事——”
見太夫人臉色已經難看得嚇人,喬三夫人膝行到她身前,猶自辯解稱“我也是為了老爺的仕途著想!”
“您也是知道的,老侯爺偏心,侯府的大半財產早就歸了長房,咱們連毛都碰不到一根!”喬三夫人偷偷又看了太夫人一眼,看她似乎還是鐵青著臉色不為所動,繼續哭訴道:“眼下侯府的這些將來還要再分出去,依例又是那長房占大頭!咱們三房和四房還剩些什麼?”
“都是一樣的兒孫,老侯爺怎能那樣的偏心?”喬三夫人哭得振振有詞。
太夫人聽罷,緩緩在羅漢床上坐下,終於出言屏退了丫鬟,隻留下了喬三夫人。
她們倒是都忘了她們所覬覦的豐厚財產來自先永寧侯夫人的嫁妝,且喬湛喬漪的外祖家有錢,方氏的陪嫁自是足以讓人眼紅。
這些財產本就和永寧侯府無關,偏生被太夫人和喬三夫人惦記上了,一門心思的想著占為己有。
初時太夫人想著往喬湛身邊安插人,見讓喬湛娶自家侄孫女無望,便又借了沈惜的手往喬湛身邊塞妾室。如今又想把喬漪嫁到自己娘家去。
喬三夫人則是試圖通過控製沈惜,妄圖貪下長房的財產。奈何沈惜懦弱,喬湛見她連自己的嫁妝都受不住,自是不敢把那些都交給她。喬三夫人的盤算便也落空了。
“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太夫人冷聲斥責一句,又問道:“喬湛所列的冊子,可都是真的?”
喬三夫人才想要說話,便聽太夫人警告道“若是你敢在我麵前有一句虛言,明日你便自己去跟喬湛解釋,我再不管你的事!”
“那、那塊地是真的——”喬三夫人有些沒底氣的撿起了地上的冊子,越往後翻下去便越是雙手發顫,最後險些拿不住冊子。那一筆筆記錄簡直觸目驚心,她做得極為私密,究竟是如何被喬湛發現的?
“都、都是。”
太夫人的臉色再度難看起來。
“我、我也是為了咱們三房和四房!”喬三夫人還不忘了拉上四房,她狡辯道:“喬湛的翅膀硬了,家是遲早要分的。不趁早打算,倒是被趕出侯府,可就一無所有了。”
她這句話倒沒說錯。
喬湛能隨手拿出這些證據來,便說明他一早便在準備此事,隻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蠢貨,你倒是打算了,如今還不是被人揪住尾巴?”太夫人見她振振有詞,氣不打一處來。“你可曾想過,喬湛是以軍功立身,如今北邊有些不穩,若是他再上戰場——”
“戰場上刀劍無眼。”太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喬三夫人一眼,喬三夫人的心頓時熱了起來。
是啊,若是喬湛戰死沙場,沈惜雖是生下了嫡長子又如何,一個嬰孩如何能繼承侯府?到時候爵位還不是落到喬三老爺身上?
那時候她便會成為人人羨慕的永寧侯夫人——
“就是你的愚蠢,讓這一切全都毀了!”太夫人冰冷的聲音把喬三夫人拉回了現實,她毫不留情的道:“若是老三問起來,你好自為之!”
想到喬三老爺對爵位的渴望,喬三夫人不由渾身打了個寒顫,他不會放過自己的。
“娘,媳婦知錯了!”喬三夫人是真的害怕了,她忙磕頭不迭。“求您幫我這一回罷!”
太夫人長歎一聲。
她即便是看不上兒媳,還得為兒子孫子打算。她沉聲道:“立刻給你老爺送信,然後把你做過的那些蠢事都給我說清楚!再者,把你貪下的財物全都吐出來。”
別的猶自還好,說到讓她把財產都還回去,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是、是——”喬三夫人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上。
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