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太後壽宴從宮中回來後, 常玥明顯感覺到太後對她的態度不同了。

不如往常一般的關心疼愛, 對她的縣君分位,更是隻字不提。

常玥心中焦急,直到過了她的生辰,別說是縣君的封賞沒下來,太後竟也不叫她去入宮了。

她不甘心, 便尋了個借口, 從庫房裏尋出了一尊沉香木雕成的佛像, 別的倒還罷了,那樣的高大完整的原料實在難得。想了想, 要去把這尊佛像獻給太後。

“祖母, 您就讓我入宮去罷!”常玥沒有太後旨意,也是不能隨便入宮的, 是以她便開始磨慶國公府太夫人梁氏, 道:“這些日子沒走動,若是太後娘娘覺得咱們怠慢了, 惹得太後娘娘不快,我哥哥的事該怎麼辦?”

梁太夫人本就擔心嫡孫的事, 偏生常璨落到了喬湛手中。便是喬湛做出了讓步,卻也要讓常璨去服苦役。據說聖上竟也要點頭, 慶國公府便有些發慌。

著急的主要是梁太夫人和世子夫人, 兩人最是嬌慣常璨,哪裏舍得孫子、兒子去吃那樣的苦頭;慶國公和世子倒是覺得,常璨有些太過囂張跋扈, 磨一磨他的性子倒也有好處,且又能在身上麵前表現一番大公無私,故此並不是十分著急。

常玥抓住母親和祖母的心理,要說服她們幫她進宮。

“娘,您忍心哥哥去吃苦?”常玥不願意說喬湛的壞話,隻得道:“那樣的地方,吃不飽穿不暖,風吹雨淋,還要幹活!聽說這些日子是去搬石料,有些危險的——”

最近祖父和父親都不讓她再往宮中跑,常玥自是不甘心。可她又不敢忤逆,隻得從祖母和母親身上下手。

“太後娘娘最疼我了,不如我去和太後娘娘說一聲?”常玥道:“也好過讓哥哥吃苦!”

婆媳兩人雖是都覺得有些不妥,卻又都心疼孫子、兒子,便同意了常玥的提議,讓她帶著佛像入宮。

太後宮中。

太後本不想見常玥,可奈何自己嫂子所請,她又不好拒絕,想到素日常玥的乖巧懂事,便也點了頭。

“太後娘娘萬福金安。”常玥進來便乖巧的行禮,道:“前些日子祖母得了一尊佛像,說您最是心誠慈善之人,正適宜在您這兒供奉。”

見她似是還如往常一般,太後臉色總算好看了些的,讓她在一旁坐下,說了會兒閑話。

常玥今日的主要目的是來問自己封號的事,故此寒暄了幾句後,便想法子把話題往上頭引。

“太後娘娘,那沈惜被聖上封了縣君,想她就要把您不放在眼中,就此張狂起來,我實在覺得心焦。”常玥擺出一副為太後思量的擔憂神色,道:“您可不能讓她得意下去?”

太後聞言,手邊的茶盞到底沒有端起來,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常玥,道:“莫非你覺得聖上的聖旨有錯?”

常玥覺得有些古怪,卻不願錯過著最後的機會。

“常玥不敢!”她忙表態,道:“隻是不想沈惜為此便目中無人——”

她的話音未落,隻聽太後狠狠的拍了手邊的小幾,麵色難看的道:“難道哀家也向皇上給你討一個縣主或是縣君的封號,你就滿意了?”

太後看著常玥滿臉的迫不及待,心中頓覺失望。

“常玥,哀家告訴你。”太後聲音冰冷的道:“若不是哀家攔著,你那鄉君的封號都保不住!可如今我冷眼瞧著,你連鄉君這個封號,都不必也要了。哀家看你,來看哀家是假,想要討要封號才是真的罷!”

最近怎麼竟是這樣的邪門?

常玥在心中暗罵一聲,卻並不敢表現出來,隻得慌忙跪下道:“太後娘娘明鑒,常玥不敢!”

太後從她在壽宴上竟一臉失魂落魄的喪氣模樣,心中便十分不喜。又見常玥隻為了討要封號,心中更是覺得厭惡,用從未有過的嚴厲態度直接讓常玥出宮了,並且往後無召不得進宮。

常玥斷沒想到,她算計了十數日的借力打力,想再借太後之後給沈惜點顏色看看,卻是不能夠了。

她乘興而來,敗興而去,灰溜溜的從宮中出來後,卻覺得十分不甘心。

原本她占盡了優勢,沈惜才是籍籍無名的,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腳的那個,怎麼如今竟是沈惜被恭維的矚目的,她反而淪為了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