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沒有大礙。”喬湛略一沉吟, 才慢慢道:“隻是事情有些棘手。”
沈德滿夫婦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連永寧侯都麵露難色……莫非沈力真的惹了什麼大事?
劉氏見狀,暗恨沈家人真是不懂得輕重,分明喬湛和沈惜過來定不是特特為了此事。她的心在半空懸著, 愈發不安起來。可她又不好打斷她們, 隻得暗自焦急起來。
一時慧娘和容娘進來了, 彼此見過禮後, 喬湛提出單獨向沈家夫婦解釋這件事,沈惜另外有事要同劉氏說。
劉氏正求之不得, 立即答應下來。
喬湛看了沈惜一樣,給了她個“放心”的眼神, 便先一步走了出去, 端得是龍行虎步, 而沈家夫婦畏畏縮縮的跟在他後麵, 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他們前腳才出門, 劉氏便迫不及待的道:“惜娘,今日侯爺陪你過來, 所為何事?”
沈惜笑吟吟的起身,把大紅色的灑金箋遞到了劉氏手中。
“若是姑母得閑,侄女請您過去觀禮。”沈惜說完, 神色輕鬆的退後一步站著。
也沒聽說同承恩伯府交好的那幾家有嫁娶、滿月酒等喜事, 更可況著帖子是沈惜遞過來的……劉氏在打開前做了許多種猜測,打開的一瞬間後, 卻愣住了。
帖子上每一個字她都認識, 連在一起竟有些弄不懂是何意。
“衛國公府”四個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劉氏看完,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旋即她抬頭,直直的盯著沈惜,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衛國公夫人是瘋了麼,竟要認沈惜做幹女兒!
她沈惜何德何能,能得到衛國公府的青眼!僅僅就是救了元哥兒麼?那樣容易的事……
劉氏恨得咬牙切齒,指甲深深的扣緊掌心,強作鎮定的看著沈惜。
“衛國公夫人說要認我做幹女兒。”沈惜麵色悠然,不緊不慢的道:“就定在下個月初,還請姑母得空就——”
不等她說完,劉氏當即變了臉色,下意識的否定道。“不行!”
沈惜挑了挑眉,淡然道:“姑母,我和侯爺都覺得很好,早就答應下來。如今給您送帖子,是來邀請您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來通知你,管你怎麼想,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好、好你個沈惜——”劉氏怒極反笑,沈惜用永寧侯來壓人,真是愈來愈得心應手!
劉氏這兩年能把沈惜控製住,就是給沈惜洗腦,她身份低微,若不是仗著跟承恩伯府這點子淵源,喬湛壓根不可能娶她為嫡妻,且她在永寧侯府立足,也是靠著承恩伯府做娘家。
如果沈惜和衛國公府認了幹親,豈不是要把承恩伯府拋在腦後?
“我就知道,姑母會替我高興呢。”沈惜似是渾然未覺劉氏鐵青著臉色,笑盈盈的道:“姑母別忘了帶著三個妹妹過去。”
容娘聽罷露出真心的笑容來,慧娘則是目光複雜的看著沈惜。
沈惜對外隻說是她們表姐,很快連名義上的都不是了罷?畢竟衛國公府的地位不是承恩伯府能比的,再加上娘和大姐那樣對惜表姐——慧娘心中轉過無數念頭,突然她想到了自己大姐,若是柔娘得知了這個消息,還不知要氣成什麼樣子。
“對了,上回在衛國公府聽說大妹妹身體抱恙,如今可大安了?”沈惜“關切”的道。
柔娘哪裏有什麼病,隻是被關了緊閉罷了。她故意問出來,不過是刺一刺劉氏。
果然劉氏臉色更加難看,眼看沈惜一步步越走越高,很快就要脫離她的控製。劉氏的眼底不由閃過一抹怨毒之色,或許當初就應該聽柔娘的,直接弄死沈惜,一了百了——
對上劉氏恨不得弄死自己的目光,沈惜笑得愈發明媚。
她知道,劉氏這會兒恨不得她死。其實劉氏和柔娘是成功的,她們已經逼死了原主。這具身體裏已經是另一個靈魂,替原主向她們討債。
“如今你父母俱在,這件事總該問過他們的意見才是。”半晌,劉氏才眼神狠戾,聲音幹澀的道:“這等大事,你怎能擅自做決定?”
沈惜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忍笑道。“你覺得,我爹娘會不答應?”
劉氏這才反應過來,沈家夫婦已經被喬湛給帶走了。
如今沈力在喬湛手上,喬湛無論說什麼,他們豈有不答應的?
“沈惜,你別得意太早!”事已成定局,劉氏無力改變。她冷笑道:“做人啊,別忘了根本。如今你踩下承恩伯府,奔著衛國公府攀高枝去了,你以為衛國公府真把你當正經姑奶奶看待?不過是名聲好聽罷了!”
沈惜掩唇而笑。“我當初高攀認您做姑母,不也是為了名聲好聽麼?”
劉氏頓時額上青筋暴起,胸口劇烈的起伏,手中的帕子被纂的緊緊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她竟是打著撕破臉的主意來的麼?
“惜表姐,恭喜你!”此時慧娘緩緩站了起來,臉上露出笑容來。“到時候我、大姐、三妹,一定和娘早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