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搖了搖頭:“看不出來。”
鬱南行疼得微闔了闔眼:“她太容易相信人,這個叫阿倫,看似一門心思在幫她,究竟圖的是什麼,卻讓人費解。”
鬱南行道:“你叫人盯著點。”
阿奇心道,剛才看著手機那一秒,似是要發怒,出大問題,回過來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卻都是擔心徐煙的安危......可現在躺在病床上,飽受苦痛的人卻並不是徐煙,是他自己....
阿奇心裏為鬱南行感到不平。
鬱南行把他遣了出去,半側著頭,枕在枕頭上,看著窗外歪斜的半輪月,他身上疼,卻比不上心裏疼。
徐煙為什麼給阿奇發消息,卻不願給他打一個電話問問?
她為什麼說出負責治療費,和起訴肇事者,卻不肯過來看一看他?
她將他托給阿奇,是再也不想過問他的事了.......
那份離婚協議書,今天是沒有簽成,要是成了,他們就徹底了斷了。
鬱南行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一次這樣深刻的了解到她的決絕,她的狠心腸。
他一直以為,她是柔軟怯懦的,他把握著她的這個弱點,覺得自己隻要不放手,哪怕給她一點兒自由的假象,遲早,她還是要回到他身邊來。
可是現在......
他佯裝大方,因身上的傷,跟自己說,就放了手,那又怎麼樣呢?就讓她一次。
真正察覺到她的決斷,他心裏揪得不行,那瘋狂叫囂的占有欲,那膨脹的偏執,將他的胸腔占滿,令他的理智瀕臨崩潰。
鬱南行捏緊的拳,青筋直鼓,後背上的傷口也因他的動作而有了裂痕了。
他陡的扯掉了手背上的點滴,那血珠灑到了雪白的床單上。
鬱南行起身,從病床上下來,在阿奇未察覺時,推開病房的門,往電梯裏走去。
他手扶在牆壁上,整個後背暴露在外,黑焦的傷口滲出血來,兩廂交錯裏,還有些許血紅的皮肉。
他看到電梯壁裏,自己那雙赤紅的眼,烏青的眼周,簡直瘋狂得像是一個狂徒。
他的理智,所剩無幾。
徐煙睡得不踏實,掛了點滴之後,腹部好受了不少,畢竟受了損傷,再加上,傍晚的那一場驚嚇,她朦朦朧朧在噩夢裏浮沉。
猛然驚醒過來,渾身是汗。
口中幹渴無比。
徐煙起身,開了燈,想要去廚房給自己倒一杯水。
忽聽到玄關處有間歇的門鈴聲。
她蹙眉仔細聽了聽,是有人在按門鈴。
抬眼看了一下窗外,昏暗暗的,有幾絲光亮,都是路上的街燈。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看這個天色,應不到五點。
她將水杯放了下來,慢吞吞走到玄關去......她剛搬到這裏沒多久,除了薄一心和秦顏,沒人知道她住在這裏,薄一心跟秦顏這兩天去了國外,一心說要看秀,秦顏跟著一塊兒去了,
應該不會有人過來找她。
為省錢,徐煙找的這個地方是老小區,治安馬馬虎虎。
那門鈴又響了起來,被人連著按了好幾下。
社會版新聞經常會有單身獨居女性遇害的報道........加上傍晚辦公室裏發生的事.......
徐煙死死盯著那門板,心都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