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羊祜的錯，這一切都是羊祜一手造成的。如果丞相因為陸順而悲傷，我就去殺了這個罪魁禍首。”他咬著牙。
我攔住他。“孟據啊，本相明白你是為了我，我也許會失去陸順，但不想再失去你。你們都要在我身邊，大晉之強盛和遠征軍團都缺不了你們知道嗎？”
他點了點頭。
“羊祜他如何了？”我與孟據徑直走向花苑。
“據宮中的幾個侍人與我通氣，便是說，那日陸順不知如何方法到了大殿前。侍衛正要阻攔。陸順拿著血書高呼聖上。侍衛截了下來。他們說血書上寫的是羊祜與妃子通奸始末。按宮中規矩，凡除當今聖上外，與後宮有所幹係的人都要除以死刑，誅滅族人。何況是通奸這般重罪。羊祜被聖上審問之時，他居然一口認下，說確有此事，自願聽候審判，現在正在刑部天牢呢。”孟據一口氣說了下來。說到“一口認下”的時候。他提了一個聲調，事情居然會這般發展，誰都不會料到。
為所欲為的羊祜竟也低下頭來。沒有任何證據，他就伏法認罪，這根本不是他的作風。
可事實走了一個極端。
我的第一反應是，他似乎被一股力量給左右了，這個被掌控了歸路的鐵麵將軍，除了認罪，亦無辦法。
“陸順是怎麼知道羊祜與妃子通奸的事情？”我轉念一想，他也從來沒有與我說過關於兩人任何關聯。怎麼會在躺在床上養傷的時間知道了他們的故事。
難道是孫冀？
陸順不是說與孫冀密謀了什麼事情。對，就是孫冀！
“我也不清楚……”我撇下孟據，匆匆留了一句，“孟據，你回去吧，我去趟孫冀那邊。”
孫冀的書房裏沒有人，齊齊整整地放著一些卷宗。
我喊了幾聲，隻有房間的回音。
“孫冀去了哪裏？”素來愛潔淨的孫冀的書房有了灰塵，有了蜘蛛網。
等他回來，定要好好地責罰。
而令我惴惴不安的是，我的安全不能保證了，那股以前可以引以為傲的安全感在這時，蕩然無存，不能再在權力鬥爭中有什麼底牌可以讓我心存抗爭的念頭。
回去之前，我留了一封信。
因作為丞相的瑣事，隨後幾日，我也隻能委托孟據照顧陸順，華吉治療陸順了。
下麵的人與我的彙報頻繁了許多，譬如某某地兒的刺史送來了酒宴請柬，望與我一敘。什麼地兒的管理給我送來了幾石珍寶，價值連城。
這些賄賂，我統統是拒絕了，讓下麵的人全數退回，我不想做個什麼清官，但不願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了毛病。
“丞相。這禮收不收是一回事兒，這官讓不讓他們留又是一回事情。丞相若是悉數退還，怕是覺得您不給他們麵子。”
“怎麼了？不給麵子，我一丞相不給他們麵子，他們想做甚下馬威給我瞅。況且信不信我參他們一本，母皇一怒，他們安敢亂來？”我吮了一口花茶，午後的陽光很明媚。
孟據整理著這些請柬和禮物單，歎氣不已。
“怕是你以前受了不少利好吧。”我冷不防給他來一句。
“清者自清，濁者卻是不能由己。丞相，要是讓下官說自己清廉，下官也不能妄自欺瞞。受過，官場之規，禮尚來往，如何幸免。”他的眼神不敢正是我，細究禮物單上密密麻麻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