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淒厲地說著:“你這個傻丫頭,你跑到這兒來幹什麼!”那聲音蓋過了整日呼嘯的罡風,震得她的心弦都在顫抖。
那是兩年前的會麵,至今最新的關於父親的記憶。
瑭律晨跑已經結束,正往這邊走來,他微微的喘著氣,烏黑的頭發被早晨的霧氣沾染得濕濕的。
瑭律看著申若淳蒼白的小臉,她真的很畏冷,這個冬天,她的臉都是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走過去,將她身上的白色羽絨服拉得更緊,用手搓揉著她柔嫩的臉蛋。
申若淳沉浸在那通電話裏,感覺到臉上的溫熱才回過神來,瑭律越發棱角分明的臉近在咫尺。
申若淳小孩般地反抗著,“拿開,臭手!好多汗呀!”
一邊說著一邊甩過一直握在手裏的白色毛巾,隻見毛巾兜頭罩在瑭律的臉上。瑭律停手,拿下臉上的毛巾,看著申若淳,她的臉上微微的泛著些紅暈,看來搓得蠻有效果的,便兀自揩著臉上的汗漬。
若是這一幕被別人看到肯定會大吃一驚,冷傲的王子居然這樣溫順。這個世界恐怕隻有申若淳可以這樣做。
瑭律和申若淳沿著小道回到別墅,道旁的臘梅花泛著冷香,香氣緩緩的侵入申若淳的心裏,打了個寒顫,抬頭望著枝頭的黃色小花,透明薄弱的花瓣沒有綠葉的嗬護。
申若淳拉住瑭律溫暖的手。
“律,女人如花,你說我像那種花?”
瑭律認真的思索的,看著申若淳黑白分明的大眼和透白的臉,白色羽絨服帽子上輕柔潔白的狐狸毛襯著黑發,就像一個洋娃娃。
“不知道。”世間花有千萬種,瑭律還是找不出那種花符合申若淳。
“真的不知道?”
瑭律點點頭。
申若淳不滿的翹起小嘴,原來律對自己的感覺那麼的不深刻。
“剛才是誰才打的電話呀?”對於申若淳的每一件事瑭律都想了解,雖然這展現出太強的占有欲,可自己就是無法控製。
“我爸爸。”
“有事情嗎?”
“今年春節他又不回來。”申若淳淡漠地說道,就像臘梅花一樣,在淩厲的寒風裏,就算沒有綠葉也開得很安靜。
瑭律不語,隻將申若淳的手握的更緊。
寬闊的私人遊泳室內彌漫著氤氳霧氣,瑭律隨意地坐在泳池邊,寬闊的胸膛敞露著,水滴肆意的舔舐著肌膚。
黑色寬大的手機在旁邊震動著,瑭律拿起手機接聽,那邊傳來鏗鏘的嗓音。
“什麼事?”
“父親,今年的計劃我需要提前一個月。”
“是嗎?你可準備好了……”
這是一個特別的早晨。
沒有瑭律的早晨。
昨天晚上瑭律突然對自己說要去法國,今早已經坐上回法國的飛機。
申若淳坐在窗邊看著樓下皚皚白雪,外麵人跡稀疏,冬日的陽光到了早上十點也是朦朦朧朧的。
舞之惺忪的睜開眼,看見申若淳居然還在這裏。這幾個月不論上課還是周末,瑭律都會準時的在七點接走申若淳,然後晚上九點再送回來。
“欸,申若淳,怎麼你家太子今天沒來接你啊。”舞之問道。
“他今天到法國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聽他的意思應該比較久吧。”申若淳呆呆的看著窗外的景色,還有點不適應瑭律的突然離去。
舞之開始起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啊,哎,這個瑭大少,自己跑法國去,把你丟在這裏。”舞之隨手抓起一件大大的衛衣罩在身上,散亂慵懶的卷發隨意地披著,走近申若淳,掰過她的臉,“讓我看看現在坐在窗前如棄婦般獨自落淚的申若淳……”舞之開始大肆的調侃,以報複申若淳近幾月來對自己的疏忽。
聽得舞之的說法,申若淳哈哈大笑,拍掉舞之作惡的小手,嬌嗔地盯著舞之。
“若淳,接下來的日子你就算回歸啦,”舞之吐著舌頭調皮的說道,“哈哈,看來隻能跟我混了哦。”
申若淳莞爾一笑,這個調皮的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