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尋找蘇蒙
走上正街，已是淩晨四點來鍾了。街上人極少，仍燈紅酒綠下隔幾十米有一個人站著，淒楚得像是在懷舊，誰也想不到是在等生意的。淩波依仗著她一口流利的廣東話及特別的記路稟賦，大膽地要了台摩托車。那個車佬倒是非常之通情達理，她要快就快，要慢就慢，淩波憑著她的眼力將街上的人透視了個一清二楚。海濱大路已轉過兩圈了。蘇蒙喜歡海，她們這三個月還沒有閑情雅致看海，但是她也不在這裏；無奈；淩波又折回頭到了街上。
突然，淩波看到前邊街角站的個女孩子頗似蘇蒙，也是那樣的飄散卷發，穿著長裙的削瘦身材，她用盡全力地叫起來：
“蘇蒙，蘇蒙！”
一麵叫著，一麵催摩托車佬快些啟動，偏偏摩托車剛在海邊行駛的時候，後尾箱灌進了水，一時打不著火。淩波急了。一個人急忙忙地向前衝去，快要靠近的時候，冷不丁從岔道裏開出一台的士，輕快的一轉彎，遠遠地拋下淩波，仿佛與她作對議的。也停車道她追著的那個目標前。
車上下來一個人，是個男的，同“蘇蒙”講了幾句什麼，向車裏的人一招呼，又出來一個男人，把前座讓給了“蘇蒙”，兩個男人坐在後麵，汽車揚車而去。
“蘇——蒙！”
淩波叫時，看得見越來越小的車影，汽車卻聽不見她。淩波泄氣的停下來，她隻看到了“蘇蒙’的側麵及背影，但她認定是蘇蒙。蘇蒙被人劫走了，淩波不能阻止，連車牌號也沒看清楚。
淩波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著。東方已微微泛白，拂曉就要到了。淩晨的冷氣和潮氣像是滲透了她的身體，使她發冷、勞累又緊張，腳也凍得生硬生硬，鞋裏灌滿了泥沙和汙水，磨得肉生瘸。淩波坐在路邊，倒掉了鞋子裏的沙，沉鬱而憂愁，忽然；她又看到前方一個女孩，長發飄飄，衣袂飄飄，好似一個蘇蒙，她急忙起身向前追去。但看第二眼時那女孩已改變了模樣，淩波繼續向前走，她看誰都象蘇蒙，都是蘇蒙，最後又的確不是蘇蒙，她疑心自己撞見了鬼，怎麼這麼多女孩夜裏不睡覺，站在街頭幹什麼？一個個幽幽得象是魂。天漸漸亮了，淩波的幻覺沒有消失，無數個蘇蒙出現在街上，她向前看是向後看又是蘇蒙，她匆忙叫著，趕著，或者停下來歇著。卻發現那又不是蘇蒙。
黎明前的天，又暗了一陣，淩波記不清自己是走到哪條街上了，所有人家燈火已熄。路燈暗暗，前方不遠地倒還有個大排擋，好似有人飲酒，倒增加了一絲人氣。淩波向前走去，她已無知無覺，早把自己拋在了腦後。可是，前邊幾個飲酒的人卻在發狂，看個女孩子走來，停止了吆喝，停止了吵鬧，四個人分別從不同方向包圍了淩波。
淩潑分不清是真是幻，剛才是看到有人在喝酒。可自己為什麼不繞開走？在這幾個酒鬼中間，有種惡夢感覺。因為她這時時沉寂死的，不驚慌，不害怕，不相信這是真的。
“哈哈！這麼規女睡不著覺啊！那麼留下來陪陪我們啦！”
連那獰笑也像是夢裏，象是幻覺。直到這些人中的一個人衝上前來，在她的胸部摸了一把，她才知道這是真的。
那個人的酒氣撲到淩波臉上。直讓她作嘔。其餘的幾個受了刺激，也分別摩拳擦掌，準備動手了。
淩波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拳打到麵前那個人的右頰上，那個人受了這一拳，踉踉蹌蹌向後倒去，另外三個人分別前來，有的抱住她的腰，有的拉扯她的手，有的來親她，淩波又抓又咬，又踢又甩，她全然不知怕，隻是把蘊壓在體內的全部憤怒轉化在渲泄上。死去吧！她心裏咒罵著，一夜的顛跑沒有消散她的體力，倒使得她勇氣倍增，她但是慶幸如果不遇上這兒個鬼男人，她的力氣該放在哪裏才好！
這樣搏鬥著，完全不計後果，淩波的身上、臉上已挨了數拳，衣服也被扯爛。就此死去吧，既然蘇蒙已經不見了，她如何麵對別人的詢問。她擋著，遷擊著。卻被齊攻上來，手和腳擊倒在了地上。她申寅著。疼痛是真實的。可黎明怎麼還不到來，她沒有力氣還手了，那些腳在踢她。那些魔抓在柔藺她，她像可憐的小鹿被一群雄壯的獅子包圍在中間。
一道眩目的燈光亮了，熾自的燈光直向淩波臉上照來，車輪滾滾也向這裏駛來，有幾台摩托車過來。車上大概是警察，拎著警棍，穿著警服，向這邊行動過來了。那些酒鬼，反應過來的，開始逃，又被抓回來了，沒來得及逃的，也被銬上了手銬。那些警察又到了淩波這邊。
淩波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攙扶起來，朦朧中她看到了父親。身材魁梧的父親一臉嚴肅，一臉慈愛地看著她。
“爸爸！”
她叫了一聲就暈倒了。
淩波悠悠然醒來的時侯是在醫務室裏。
個小時前的事情她依稀記得。是警察教了她。她也明白，傷得怎麼樣了？可以走了嗎？她急著要回去，蘇蒙還不知怎樣呢？
這大概是公安局的醫務室，非常小，非常簡單非常親切，棉被軟軟的，床單整潔，躺在這裏即舒服又安全，但是，淩波翻身下來，腰腿還在痛，她可沒有那麼嬌氣。
“阿sir！”
她叫。
門外有人聽見動靜，推開了門，是“父親”進來了，淩波一怔，下你頭的那種感覺又出現了，她真實的體味著一種久別的重逢的喜悅和幸福。那個人不但相貌，舉手投足和神韻都神似父親。他應該有五十歲了，所以比父親明朗和氣，他腰板硬朗，又比父親多了幾分英姿。一時間，淩波融化在暖暖的陽光下。
“怎麼樣了？”“父親”親切的問。
“還好，”淩波羞澀的回答，我沒事了，我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