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心微蹙,“明天我會離開安城一個月,有事打給姚平。”
夏雲笙沒有接話,抽了床頭的紙巾擦汗。
她漠然的態度,陸景言心頭怒氣更盛。
他壓著火,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視線停在她的臉上。
紗布上淡淡地沁著藥水的顏色。
夏雲笙偏開臉,避掉他的手,“小傷而已,你不用把時間都浪費在這裏。”
想到昨天晚上,想到夏家,想到爺爺,想到他,想到林子嵐,她根本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來麵對他。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
男人手頓在半空,臉色微冷,“這是我的事。”
昨晚的事似乎並沒有拉近兩人的距離,雖然不似以前那般針鋒相對,卻令人更加排斥。
就像有無形的東西阻隔在兩人中間。
兩人都不作聲,氣氛迅速詭異。
尤其是跟氣場強大的男人麵對麵坐著,夏雲笙很快就敗下陣來。
她試圖打破沉默,“夏家是不是找傅家要錢了?”
“誰跟你說的?”陸景言沒有回答反隻是反問。
夏雲笙沒有回答,隻道,“夏家做出這麼惡心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氣憤地說著,沒有注意到男人微變的眸色。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現在你的主要任務是養傷。”男人神色寡淡。
“我怎麼不該擔心?”夏雲笙不能苟同,語氣不自主帶了情緒,“所有的事情都因我而起,你卻什麼都瞞著我,你讓我怎麼麵對爺爺,麵對你,麵對林小姐?”
隻要一想到他們,她心裏就止不住地愧疚。
“你不需要麵對任何人。”陸景言沉著臉。
“你不是我,你怎麼會明白。”夏雲笙搖頭。
也許她可以無所謂爺爺,卻怎麼都揮不掉夢裏夢子嵐那雙幽怨的雙目。
她閉上眼睛,再開口,像是鼓了莫大的勇氣,“以後夏家的事,不用你管。”
陸景言眸色驟冷,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騰地從床沿站起來,“他們的死與我何幹,我不過是不想爺爺傷心,你別自作多情。”
清冷的聲音刮過耳膜,狠狠地撞擊著夏雲笙的神經。
說完他轉身就走,剛到門口,又停了一下,頭也不回道,“臉上的傷不用擔心,不會留疤。”
夏雲笙沒有說話,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她才緩緩將視線轉過去。
她沉了口氣,起床走到鏡子前看著裏麵貼著紗布的臉。
不用擔心,不會留疤……
事實上她還沒有來得及在意這個問題,但男人的話卻讓她沒來由地感到安心。
她抬手隔著紗布輕輕撫過臉頰,昨天晚上在破屋裏的畫麵從眼前閃過。
她轉身看了看四周,最後走到床頭打開櫃子。
她的挎包安靜地躺在裏麵,上麵還沾著幹掉的泥漬。
翻開包包,慶幸的是證件、手機、銀行卡,還有公寓鑰匙,都在。
握著包包,她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十分鍾後,一個戴著口罩的女人出現在醫院大門的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