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良見她猶豫,又歉色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這次發生這麼大的事,我想你們之間如果還有什麼誤會,不如趁這機會,一次說清楚。”

夏雲笙覺得“誤會”兩個字十分可笑,隻是麵對傅元良的請求,她卻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站在一旁的陸景言視線在她臉上轉了轉,狀似無意地插話進來,“自己想好了,現在去傅家,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他的話雖然是對夏雲笙說的,可是聽到傅元良耳朵裏,那張慈眉善目的臉,當即變了色。

夏雲笙捕捉到他的反應,未免尷尬,忙訕笑圓場,“伯父,這個時候,我想傅思銘、還有伯母,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我要是現在過去,隻會讓大家都不開心。”

“夏丫頭,你一直都是個懂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我想你能理解我一個做父親的心情。思銘已經為他的行為付出了代價,你就去看看他也不行嗎?”

傅元良耐著性子勸說,打出溫情牌。

夏雲笙雙唇動了動,沒等她開口,陸景言又漫不經心道,“她不好直接拒絕,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夏雲笙扯扯嘴角,沒有說話,卻表明了態度。

傅元良看了一眼陸景言,他淡漠的目光甚至沒有看他,那種被忽視的感覺讓他心裏生堵。

他沉著氣,又看向夏雲笙,“夏丫頭,就當伯父求你了也不行嗎?”

夏雲笙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這麼堅持,但他放低姿態的樣子令人不忍拒絕。

她沉了口氣,點頭,“好……”

傅元良勾勾唇角,“那我讓人送你過去。”

說完他便拿出電話準備召喚樓下的保鏢,夏雲笙見狀連忙製止,“不用了伯父。”

“我會送她。”陸景言隨聲附和。

“公司那麼多事,你不要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事情上。”傅元良道。

但陸景言根本沒有理他,直接拉起夏雲笙轉身就走。

傅元良的動作尷尬僵住,看著二人的背影心頭一陣說不出的煩躁。

電梯裏,夏雲笙甩掉陸景言的手,站到一邊拉開與他的距離。

“為什麼要答應?”陸景言質問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飄蕩。

夏雲笙吐了口氣,“你不是說他被家法了,很慘?我要是錯過他最慘的時候,那不是太可惜了?”

她胡亂地找了個借口,但不可否認的是,心裏也的確有這樣的念頭閃過。

沒有什麼比看到仇人痛苦更快意的事情了。

“不是擔心他?”陸景言一臉懷疑。

夏雲笙輕笑一聲,扭頭看他,“擔心他?我沒那麼聖母。”

兩人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一樓。

從電梯出來,夏雲笙一路拐出大樓。

雨已經停了,厚厚的陽光再次炙烤著大地萬物,灼熱的空氣裏飄著醫院獨有的味道。

姚平已經將車候在大門口,夏雲笙正拒絕上車,忽然電話響起。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爸爸。

心微微一怔,她驀地想到昨天的事,猶豫了一下,她點了接聽。

爸爸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如果不是先看過來電顯示,夏雲笙幾乎要聽不出他的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