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懷中的鮮花插\到了花瓶中,正在擺放花瓶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你好,請問你是來探望幸村君的麼?”
純夏轉過頭便看到一個護士小姐疑惑地望向她。
“是的,我是他的……”純夏頓了頓,“朋友。”
“幸村君正在和他的同學在天台上呢,要我幫忙通知麼?”護士小姐對此熱情滿滿。
純夏看著她躍躍欲試的神情,秒懂。
畢竟像幸村這種比花還美的少年是罕見的,男女老少通吃,在醫院中應該也可以被評為院花,自然也深受小護士的喜愛。
“不用了,我馬上就走。”純夏朝她點了點頭,擺好花瓶,便轉身離開了。
當幸村精市送走了網球部的正選們,扶著牆壁慢悠悠地走回了病房,敏銳地發現床頭的鮮花被換掉了。
花瓶裏原本是前幾天親戚來探望他買的康乃馨,而今天的卻是一束藍色的矢車菊。
喜歡園藝的幸村思索著藍色矢車菊的花語,似乎是幸福和吉祥。
會是誰送的呢?他陷入了沉思。
瞧見護士小姐推門而入,幸村溫和地開口道:“護士小姐,剛才有人來過我的房間麼?”
“啊,的確有呢,是一個年輕的女性,我告訴她你在天台,她說不打擾你,把花放下就走了。”護士小姐立馬對幸村詳細解釋道。
幸村眼睛暗了暗:“可以描述一下她的外貌麼?”
“唔,栗色的頭發,穿著打扮很時尚,妝容精致成熟,看起來很漂亮很精神呢。”
聽到描述後,幸村腦海裏浮現出一個鮮活的身影,然而話語中有一點卻有些不太符合:“成熟?!”
他疑惑地反問。
護士小姐點了點頭,繼續補充道:“對,看起來應該有二十多歲吧,總之一看就不是學生啦。”
“是麼?謝謝你。”幸村笑著朝護士小姐道謝,隨即眉頭微微蹙起。
關於這個送花的人,他的第一反應是霧島純夏。可是護士小姐卻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他在腦海中搜索了好一陣,似乎自己並沒有認識這樣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
也許是父母的朋友?!他隻能這樣想了。
不過說起霧島純夏,他似乎有段時間沒有見過了呢。他們從小關係就不錯,但聚少離多,熟悉程度跟真田相比還是差上一大截。
實際上這次他的住院,他始終隱瞞著她。因為兩人沒有在一個城市,大多數聯係都通過郵件。他並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他生病,或者說他隻是在逞強而已。
幸村是一個心思極其細膩的人,而在住院之後,這份細膩的心思被放得無限大。
醫院素淨的色調,一度讓他感覺自己身處一片白茫茫的冰原,天地蒼茫之間,唯他一人,任憑他如何呐喊,都沒有人回應。孤獨、寂寞趁虛而入,在空擋的房間中壓得他喘不過氣。
同伴和家人對他頗為關心,一開始他很感激,然而漸漸地他卻覺得自己總是被人照顧,最終便成為了別人的負擔。他不想看到同伴憐憫,可憐的眼神,這會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廢人。
在社會中,“總給人添麻煩”是最讓人鄙視的品質。他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獨立思考,遇到困難獨自完成。突然變成了隻能給別人添麻煩,依附於他人的菟絲花,一時間讓他難以接受。
比如當初他察覺到身體異常,一開始刻意忽略,然後隱瞞了身邊的所有人,直到倒在車站才被眾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