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段的路程,於蘇木睡著了。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是因為飛機落地時的輕微顛簸,將她嚇了一跳,她慌忙起身,才發現自己早已離開危險的樹林,已在飛機上。
“別緊張。”身邊的男人安慰她,“是飛機落地。”
她點點頭,一顆心落回了原地。
她轉頭,望著機窗口熟悉的建築,幾乎是貪婪地看著,明明隻離開了兩天,卻好像離開了兩千年。望著眼前頗具中國風的建築,她竟然有片刻熱淚盈眶。
他們跟著乘客下了機艙,機場外,已有司機在等著。
分兩輛車,周哲他們坐一輛,於蘇木和陸澤漆坐另一輛。
車子在公路上行駛時,於蘇木望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感歎了一聲:“還是祖國的空氣有熟悉的味道。”
陸澤漆隨口問了句:“什麼味道?”
“霧霾的味道。”
陸澤漆被她的話逗笑了。
於蘇木將車窗關起,問:“那天你送我走的時候,告訴我需要三天的時間解決事情。不算今天,隻過了一天,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嗎?”
“差不多。”
“嗯,展瑜中毒的事最後怎麼解決的?”她問,“找到凶手了嗎?”
“找到了。”
“誰?”
“陸淮南。”陸澤漆淡漠地回答。
“是他?”於蘇木很詫異,“怎麼會是他?是警察查到的嗎?”
“他自己自首的。”
“……”
於蘇木不敢想象,陸中集團的首席執行官涉嫌下毒害人,在B市該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陸淮南自首,陸中集團怎麼辦?”
“陸家人自然不會讓陸中群龍無首。”陸澤漆說,“他暫時回來主持陸中的工作。”
這個“他”,於蘇木知道,是陸連清。
不能怪陸澤漆不叫陸連清為“父親”,對於這個小兒子,陸連清從頭到尾都沒有做好一位父親的樣子,即使陸淮南被暫時關押,陸中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他都未曾考慮過他還有一個小兒子,可以替他分擔陸中的事。
“陸淮南為什麼會下毒害展瑜?他不是一直很愛她嗎?”
“不知道。”他這樣回答,平靜得好像對陸淮南這樣做的原因一點兒都不好奇,平靜得好像那個自首的人對他而言,隻是個陌生人。
“展瑜呢?她好了嗎?”
“毒已經解了,隻是還在醫院昏迷著。昏迷原因不詳。”陸澤漆淡淡地說,“展家人會送她去美國接受治療。”
“哦。”
於蘇木沒想到,她隻去了緬甸兩天,事情的結局卻發生了顛覆性的轉變。
“蘇蘇。”忽然身旁的男人叫了她一聲。
“嗯?”她回頭,便見他目光落在手機裏的一條短信上,他說:“所以從今天開始可以搬到我的公寓,和我住在一起嗎?”
於蘇木:“……”
他指著屏幕上的短信,正是昨天她遲遲沒接到他的電話時,衝動之下發給他的信息:陸學長,如果你盡快打電話給我,我就考慮搬去你的公寓,好不好?
最後,於蘇木在司機含笑的目光中羞憤地下了車。
坐在車後閑適的男人倒是一臉淡定,他本想陪她一起回學校,但被她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陸澤漆雖然很喜歡看她明明很窘迫,卻裝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淡定神情,但深知調戲這種事得適可而止。能讓她從那些是非中抽離出來,即是好事。
“那我就送你到這裏。”他望著她,眸色清亮,語氣和緩,“我提的意見,希望你能好好考慮,雖然這有點兒不浪漫。”
“好。”
目送著陸澤漆離開了之後,於蘇木站在原地很久。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剛回國,便被……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