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兩。”歸寧撇了撇嘴,修長的雙腿懸空,自由地晃動,“說起來,陸澤漆雖然看起來是冷冰冰的一個人,可對身邊的人用心,所以他有一群為他著想的好朋友。而你,對誰都好,反倒連一個好朋友都沒有。”
最後一句話讓於蘇木恍惚了一秒,隨後臉上繼續浮現出那種平淡到無所謂的笑。
歸寧說得對,所以她才在某個特定的時段感覺孤單,每個月準時來臨。
以前,追求她的男孩很多,她卻總是微笑著拒絕。
有人曾問她:“為什麼不嚐試一下?”
她說:“因為他們不夠美好。”
“你見過最美好的男孩是什麼樣子的?”
她想了想,回答:“像陸澤那樣,一想起他,便讓我焦慮恐懼的心感到溫暖而安定。”
她現在才明白,年少時不應該遇見太驚豔的人,否則這一生太孤獨,因為念念不忘;因為從此對身邊的人都按照他的標準去評定;因為再也無法出現像他那麼優秀的人。
可如果時光倒流,她依舊期望遇見陸澤,是他教會她成長的第一課,堅強,獨立。隻是這一次,她會緊緊抓住他,不讓他在驚豔了她的年少時光後離開,使得她那麼漫長的歲月裏隻剩下孤單。
但,這是在遇見陸澤之後,愛上陸澤漆之前。
“以前覺得遺憾,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於蘇木說,“現在不會了,因為我遇見了陸學長。”她看了看沉默的歸寧,問,“你呢?不也一樣,遇見了陸淮南,所以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於蘇木和歸寧都是聰明的一類人,她們都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清許多事情。歸寧能看清於蘇木,於蘇木同樣能一眼看穿歸寧。
所以,對於蘇木的話,歸寧沒否認,隻問了另一件事:“讓你幫我問的事,有結果了?”
“嗯,是個聽了開頭,便能猜中結局的故事。”於蘇木不急不緩地將下午江梁說的那個故事,一字不漏地告訴歸寧。
不急不緩,是於蘇木常用來形容陸澤漆的一個詞。
從遇見他的那一天起,她便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種淡定自持的氣質,如水竹般清雋瀟灑,幹淨雅致,令人心馳神往。如果說陸澤和陸澤漆有什麼不同,那麼便是一個驚豔了她年少的時光,一個溫柔了她今後的歲月。
歸寧靜靜地聽著於蘇木的敘述,並沒有插話,也沒有因為展瑜是陸淮南喜歡的女人而表現出一丁點兒吃驚或生氣的模樣。那樣的平靜,讓人以為她不過是在聽一個故事而已。
直到於蘇木說完,歸寧才開口:“有一點,江梁沒告訴你,陸家的確曾想過將展瑜和陸淮南湊在一起,但因為展瑜喜歡的人是陸澤漆……”她看向於蘇木,輕聲道,“所以陸家那些長輩決定把展瑜許配給陸澤漆。”
於蘇木沒什麼反應,隻是“哦”了一聲。
“你不著急?”
“我著急有什麼用。”
“如果你真心想跟陸澤漆在一起的話,我覺得你有點兒危機感比較好。”歸寧建議,“陸澤漆和陸淮南的身份不同,陸澤漆從小被家族人歧視,陸家人不會管他的意願,也不會在意他喜歡誰……坦白一點兒,他們根本從來不會在意陸澤漆的喜好,陸澤漆對於他們而言,可以利用時是工具,不能利用時,是寄生蟲。他們讓他娶展瑜,不是商討,而是決定。因為展瑜是展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她手上有一塊人人想爭搶,頗具價值,但隻當嫁妝的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