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她已經不知道被帶著到了哪裏,腦袋開始發痛,終於忍不住,張開嘴“哇哇”地吐了起來,吐出的汙穢物大半隨風飄開,落在後頭的黑衣人個個撞了彩。
幾個黑衣人明顯頓了頓,她抬了抬眼皮,胃上一湧,又是一口從嘴角流下貼著扛著她的那個黑衣人的衣服流了下去,這人背脊一下子變得僵硬,手抖了抖,大概終於說服自己,專業的繼續扛著她,而沒有將她從半空中扔下去。
南宮鑰暈頭脹腦的被倒掛著,一顛一顛的吐得隻剩滿嘴苦澀的膽汁,黑衣人連頓一頓都省了。
就在她吐得死去活來之時,黑衣人終於停了下來,接著被誰一甩,整個人躺在了一輛馬車內。又是一陣暈天黑地,南宮鑰掙紮著起身,本能地想掀開簾子看一眼,雙手逮著布簾,“刺啦”一聲就將簾子給撕開了,還沒來得及看清那黃土地,就被人用一根繩子五花大綁堵了嘴。
南宮鑰倒在車廂裏,瞄著門口被重新掛上的簾子,腦子裏開始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張熟麵孔就是將她從邑城那個移魂的祭台上劫走的男人,魏氏再一次對她出手了,可是為什麼呢?上一次不是說要殺死她嗎?這一次又要將她劫走?她實在是腦子不夠用,想不明白。
她現在還有什麼價值?敬王繼位,周朝逃亡,南宮鈺成了活死人,隻有南宮鈺的可能性最大,是她父親要替南宮鈺尋她出來?托了敬王的勢?
南宮鑰心口一沉,有東西一下碎掉,碎得再得拚不成一個完整的畫麵。本來以為已經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心還是被揉爛,再一次隱隱作痛。
她才不會同意,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同意,憑什麼!就像她一直決定的那樣,就算是她死,也不會讓負她的人得逞。再想一想,那方足足現在跟著澤弘混,倒真不一定會再幫著南宮家來取她的命,而另兩個呢?行將就木,許是已經就木了呢?但南宮鈺現在的情況已經與上一次不一樣,是不是要用到什麼新法子?
她想著這一路去晉國,也許還沒到她就被澤弘帶人救下了呢。又覺得奇怪,魏氏是如何曉得她的行蹤的?那團白光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車一下停住,南宮鑰就那麼直挺挺的躺著,見著那個老熟人拉長著一張臉拉開簾子。日光射進來,刺得她眯了一下眼睛,她被提著領子一把拎下了車。
南宮鑰“嗚嗚”地抗議,那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黑沉著一張臉:“我讓你吐。”
南宮鑰繼續表示不服,難道吐不吐的這種事還可以自由操作嗎?她現在又開始恨自己無能,要是她有能力,一定將這人的手一刀砍了。
她被繼續拎著往前拖,進了一家極普通的小院子,院裏堂屋的門大開著,外麵的光線太強,她看不清裏麵都有什麼人,直到進了屋裏才看清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精瘦男子,竟然是魏衝。每一次都勞他大駕,南宮鑰實在是想撓花那張故作正經的臉,奈何被堵了嘴說不了話,隻能用眼神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直瞪到眼睛痛,魏衝才麵無表情地衝拎著南宮鑰的黑衣人點了點頭。嘴上的一團布被粗魯地扯掉,南宮鑰用舌頭頂了頂被塞到發木的臉,極有氣勢地問道:“你不是要殺我嗎?還是說你要親眼見到我死在你麵前?”
魏衝看著她,突兀地一笑:“我現在不想殺你了。”
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將南宮鑰起先的那點懼意衝得一幹二淨。她瞪著他:“那你捉我回來是好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