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像是惡魔的咒語,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在風妙音耳邊回蕩,風妙音的耳朵嗡嗡的疼,她發了狂似的捂住耳朵,不斷的朝後退,“別說了……別說了……”
看著被自己一句話打擊得幾乎發瘋的風妙音,蘇木心中有種報複成功的快感,她就這麼冷冷的站在原地,看著風妙音和自己的心魔做著鬥爭,看著她臉上精致的妝容扭曲成一團,從眼角落下的眼淚,打濕了眼線,黑黑的墨漬在她的臉頰上落下痕跡。
“我讓你別在說了!”風妙音突然大吼了一聲,那尖銳的聲音在窄小的客廳無數次回蕩,聲聲不絕,蘇木揉了揉刺痛的耳朵,心想這平時看起來這麼柔弱的一個人,原來爆發之後也和潑婦差不多。
等到風妙音再度平靜下來,已經是幾分鍾後的事了,她拿出鏡子,用濕紙巾擦著臉上的妝容,卸去了那早已被淚水混花的淡妝。
蘇木很想笑,因為到了現在這個女人居然還看重著她的形象,微微搖了搖頭,她笑著說了一句:“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呢,這裏真的不歡迎你,所以,你能移步離開嗎?”
風妙音啪地一聲將小鏡子合上,她的眼圈周圍有重重的黑暈,她兩頰抽搐著,惡狠狠的盯著蘇木,“你不答應我的要求,我也不會讓北七好過!”她篤定了蘇木不敢拿北七做賭注,所以洋洋自得的看著僵硬著身體的蘇木,心中的快感一波接著一波。
可是風妙音忘了,即使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本來就屬於豹子的蘇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威脅,一次又一次將她最在乎的人當作籌碼,風妙音三番五次的踩過了蘇木的底線,她猛地抬頭,揮著雙手橫衝向風妙音,用手肘將她撞到了地上,她倒下去時,後腦勺在玻璃長桌的棱角上重重一磕,發出鈍鈍的聲響。
蘇木一屁股坐到了風妙音的身上,對她臉上的驚恐與害怕視若無睹,她揮舞著拳頭一拳一拳狠狠的朝她的臉上砸去,膝蓋抵住她的肚子,嘴裏不停的罵道:“你他媽的敢威脅我!”
“你他媽的敢拿七七來威脅我!”
“你還妄想奪走我的周周!”
“你怎麼不去死……去死……”
……
那些惡毒的話不斷從蘇木的嘴裏吐出,伴隨著那冷硬的拳風,風妙音的臉已經被揍得不成人形,她嘴裏不斷有血泡咕嚕嚕冒出,連堅固的門牙也掉了兩顆,蘇木的拳頭上也沾上了淋漓的鮮血,即使骨頭隱隱作痛,她也沒有收斂半分力道,一拳一拳,仿佛真的要將風妙音置於死地。
蘇木的火爆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她的隱忍隻是將一時的怒火壓下,然後等到忍無可忍的時候。徹底爆發。
等到蘇木打累了,從風妙音身上爬下來的時候,風妙音已經是虛弱得幾乎沒有了呼吸,她的兩頰紅腫,下顎盡是紅褐色的液體,眼眸渙散,出氣比進氣還少。
蘇木半坐在一旁,低低喘著氣,說實話,她心裏很爽,一味的隱忍在此刻爆發,那種酣暢無法言狀,“媽的,叫你威脅我!”她狠狠誶了口唾沫,看著似乎已經不省人事的風妙音,頓時一慌,用腳指頭踢了踢她的身體,“喂!你別嚇我!”
風妙音此刻根本就沒有活著的征兆,她的後腦勺有一灘紅得發黑的血漬,逐漸從縫隙中蔓延開來,蘇木怔怔的看著那蔓延開來的紅,整個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腦裏一片空白,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嘴唇輕輕蠕動,“我殺人了?殺人了?”
她伸出手幾番顫抖,千般沉重的想要去觸探風妙音的呼吸,可還沒挨近,就被一隻蒼白得仿佛透明的手拽住了手腕,她慌忙抬頭,臉上還有未來得及收斂的巨大恐懼。
是白薇,她就那麼冷靜的蹲下身體,將蘇木與風妙音隔開,瘦弱的背脊挺得筆直,她背對著蘇木,雙手緊固上風妙音的喉嚨,五指用力掐著,直到風妙音眼球翻白,“蘇木,你會幸福的,所有阻止你幸福的人,都不應該存在。”她輕飄飄的說著,那話卻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炸得蘇木皮開肉綻。
她驚恐的搖著頭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去掰開白薇的手,可是在這巨大的恐慌之下,她的力氣竟比不過白薇,隻能看著風妙音艱難的喘著氣,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最後她的臉上染上了黑一般的死氣,蘇木哐當一聲跌坐到地上,她顫抖的抬起手,驚魂未定的看著此刻平靜得不正常的白薇,“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