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身體一僵,雙目噴火的瞪著七七,仿佛難以置信她會在外人麵前這樣說自己。
周周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插進褲兜裏,雲淡風輕的搖了搖頭:“沒關係,看得出來你的朋友很有個性。”聽不出是褒是貶的口氣,仿佛隻是為了說而說。
“你才有個性!”蘇木憤憤的回了一句,卻意外的收到了七七的冷眼,她滿心的委屈,七七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們認識了一年多,可是她居然會為了一個男的對自己生氣,一向我行我素的蘇木,突然間竟覺得有些委屈,她鬆開了圈在七七脖子上的手,瀟灑的甩了甩額頭上的劉海,“你們繼續。”
她走得很快,那灑脫的背影始終挺得筆直,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在轉身的那一瞬,她的眼眶微紅。
“對不起啊,蘇木的性子永遠都是這樣。”七七感慨的說著,而周周隻是謙和的笑,“沒事,我看得出來她很重視你。”
即使是旁人都看得出蘇木對七七的獨占欲,與所有的感情都沒有關係,隻是因為是你,所以霸道的不準任何人接近,想要對方永遠都屬於自己,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周周就看透了蘇木,他心想,她也不過是一個缺少安全感的女孩。
後來,七七拉著周周走在蘇木的身後,看著她一個人撒氣似的玩遍了整個遊戲城的機子,然後氣喘籲籲的趴在櫃台,用銀幣換了一個嬌小可愛的熊貓,她把熊貓往七七懷裏一丟,故作大方的說著:“送給你了。”
你看,蘇木永遠都是這樣,對朋友好得沒話說。
七七隻是歎氣,拿她沒有法子,三個人順著夜晚微風下的南城大道邊走邊聊,大多時候,是七七和周周在說著他們的往事,從弄堂裏的朝夕相處,到搬家後的各自生活,那是蘇木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日子,她隻能在一旁做陪襯,聽著他們的熟稔,痛著她的錯過。
“很晚了,我要回宿舍,要不然學校的大門關上了又得翻牆。”周周看了看表,歉意的笑了笑,蘇木逮住他嘴裏的又字,第一次找到了他的弱點,不懷好意的笑著:“看來你經常爬牆?”她不陰不陽的說著,整個人像是束起了一身的刺,而周周就是她的敵人。
七七不讚同的瞪了蘇木一眼,可她卻當作沒看見,周周隻是溫和的笑著,不置一詞,那一晚算得上不歡而散,但不歡的也隻不過是蘇木一個人,她火爆衝動的個性,遇上永遠溫和儒雅的周周,就像是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軟軟無力。
“你啊,幹嘛總是針對人家?”七七半蹲在南城大道的橋上,看著下頭潺潺的河水,倒影著的皎潔月光,波光粼粼,似夢似幻。
蘇木從懷裏掏出香煙自顧自的夾在嘴裏吞雲吐霧,“我就是看不慣,誰讓你和他這麼好。”說到底也隻是她的獨占欲在作祟,一向隻和自己親密的七七,居然有一個疑似青梅竹馬的玩伴,這讓蘇木怎麼可能不氣不惱?
“周周這個人很好相處,如果換做是別人少不了你要挨一頓打,”七七伸出手在蘇木的腦門上重重敲了敲,“我還記得以前我總是在學校被人欺負,都是周周幫我趕走那些地痞流氓,那時的他就像個英雄,老喜歡做一些英雄救美的事,樂此不疲,如果不是後來……”
“後來怎樣?”蘇木看不過眼七七的吞吞吐吐,用腳踩滅了煙頭,慌忙問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了解他們的故事,她想,是不是隻要她知道了這些,就能夠離七七更近一些。
“也沒什麼,”七七突然緘默不語,就仿佛他們的曾經是旁人無法插足的,她垂著頭,撿起手邊的小石子,往河裏扔,噗通噗通,水花四濺,一層一層的水紋撥亂了河中的倒影,一如蘇木此時的心情,亂得沒有章法。
她生著悶氣,氣鼓鼓的撇開頭又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支煙,還沒點燃就被七七給扔掉,“你幹嘛啊!”蘇木看著已經陷入河水裏不複存在的香煙,氣得跳腳。
“總歸是女孩子少抽一些。”七七隻是淡淡的說著,在蘇木麵前她永遠都是這樣,淡然得像是沒有任何事能夠入她的眼,可是在見過了她剛才和周周的談笑風生,蘇木怎麼可能還會相信,這就是七七的性子?
“關你什麼事?你去找你的周周不就好了!幹嘛管我?”她破口指責著七七,就好像是在宣泄心中的不甘,眼眶酸澀得幾乎快要落淚,她倔強的咬著嘴唇,不讓眼裏的淚淌下。
“蘇木,你不要像個刺蝟一樣好不好?”七七隻是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盈盈低語,“周周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他是男人我是女人?還是說你們認識得比我久?”這個時候的蘇木像極了一隻受傷後的野獸,正傷害著企圖傷害自己的人,即使是七七,她也不允許她肆無忌憚的在她還沒結痂的傷口上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