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殺戮空間之宿舍 第16章 想回到過去(3 / 3)

葉威的嘴賤是出了名的,但沒想到他會對一個外人這麼不客氣。不過想想也是,宿管大爺老是跟我們說:“宿舍是我家,清潔靠大家。”現在你家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個人了,難道不趕他出去反而請他吃飯嗎?這可是軟妹子才有的特權。

“你快看啊,”男人的聲音在我們的耳邊再次響起,“可怕的事情快要發生了,我和她,我和她快要死了。多棒呀,你們不看嗎?”

我們其實都沒有了看電影的心思,都想打開燈審問一下這個男人的來曆,說不定是小偷怕被我們發現而在故弄玄虛。但目光卻離不開葉威的電腦屏幕--這影片仿佛有種特殊的魔力在吸引我們觀看。

男人的話音剛落,屏幕裏的鏡頭迅速朝那個女生的方向拉去,我終於看到了那個女孩的臉--那是一張很清秀很蒼白的臉,眼睛無神地看著鏡頭,就像剛睡醒一樣。突然從鏡頭的方向伸出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那個女孩開始掙紮,然後從鏡頭的後方又伸出了一隻手,打算將她的眼球活活地摳出來,那女孩的表情變得猙獰,她臉部的肌肉收縮著,就像要睜大嘴巴狠狠咬向那隻捂住她嘴巴的手。那隻手沒有得逞,眼睛被女孩那堅韌的總腱環牽引著,然後明顯看到手背上青筋突起,奮力一拉,一個血淋淋的眼球就被硬生生地扯出來了。

“嗚--”女孩發出如野獸受傷般的慘叫,然後又將腦袋重重地垂在一邊。看樣子是疼得暈過去了。我聽到周圍的室友吞口水的聲音。

鏡頭開始劇烈搖晃起來,還不容易才固定,像是放在了講台上。鏡頭裏突然出現了幾個穿著防水雨衣、戴著口罩的人,身材看上去並不高大,但很勻稱。他們將我們一開始看到的穿著格子襯衫的男人按在了折凳上,用繩子捆起來,然後再朝那個女孩子慢慢走去,手裏拿著手術刀。

肢解盛宴要開始了哦。潛伏在我們寢室的那個男人說著,就像他曾身臨現場一樣。我感覺自己心跳加速,張著嘴想要喊叫,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被眼前的場景被嚇回去了。

那些穿著雨衣的人將女孩的臉正對著鏡頭,女孩的嘴巴裏塞著一團布條。他們用手術刀在將她的衣服割開,兩個乳房就像小白兔一樣躍然於我們眼前。然後我們看到了那兩團雪白的乳房被他們用手術刀一點一點地割下來了,就像草莓棉花糖被切開了一樣。那女孩醒了,身體不停地掙紮,頭發擾亂了她姣好的臉龐,因為疼痛而身體肌肉都緊鎖著,就連五官都變得猙獰起來,音箱裏傳出可怕的悲鳴聲。

但那幾個人像是沒聽到一樣,仍在細細割下女孩的乳房,那麼全神貫注,就像雕刻一樣精美的藝術品。

我覺得我的胃裏又開始排山倒海起來,我想閉上眼睛離開這場殺戮盛宴的現場,但發現自己做不到,原來潛意識我還是盼望看到這些的。

待兩個乳房都被那幾個人殘忍地割下來後,我們看到女孩的身體上多了兩個黃黃的混著血液的切麵,那女孩像是疼暈了,再次昏迷過去。而此時有個人拿著講台上插著花的小花瓶,用力向女孩頭上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就像是打年糕一樣,女孩的頭也像年糕一樣凹陷了一大塊,鮮紅的血液就像漿心一樣迸發出來,在黑板上落下了暗紅的記號。

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哭喊聲,大概是那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男人吧,我們始終看不到他的樣子,隻看到他背對著女孩坐著,所以鏡頭裏依然是隻有他的後腦勺。他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那幾個男人馬上對女孩失去了興趣,隨手將手術刀插入了女孩的太陽穴。

女孩哼哼了一聲,死了。

那些人像是非常懊悔一樣拍著頭,突然有個人將手術刀拔出來,在女孩的軀幹線上一割,雪白平滑的肚皮馬上翻出了紅紅的肌肉,那人用手撥開那傷痕,露出裏麵那黃黃的滑滑的腸子,我聽到喜歡吃烤大腸的郭培晉幹嘔的聲音--想必是回來前剛吃了腸子。那人繼續往下體方向割去,然後將腸子都扒拉出來,露出了女性那神秘的子宮。然後將子宮割開,把剛切下的乳房擺進去。看上去有種異樣的美感。他小心翼翼地擺放著,仿佛在塑造一副美麗的雕塑品。而女孩的裸體已經是布滿血跡了,我甚至可以透過屏幕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我們能不能關了這東西!”葉威大叫著,他像是快失去理智了。我看到郭培晉渾身發抖,張易已經閉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饒城的目光還停留在屏幕上,但已經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我不解地看著闖入寢室的這個男人,因為我發現,他的輪廓跟屏幕裏被捆起來的男人很相像。但未當我下結論,鏡頭移到了女孩的身後,也就是說對準了那穿格子襯衫的男人的臉,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就是宿舍裏出現的這張臉!

男人的臉上充滿了恐慌和疼痛,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野獸,他無力地呻吟著,但肚子上已經被人用手術刀開了個口子,血液染紅了他的格子襯衫。

葉威已經忍不住了,他跳起來往筆記本的左邊拔開電源,畫麵並沒有消失,隻是變得更陰暗恐怖了,他驚慌失措地將電腦合上翻過來,將電池也拔了,終於平息了下來。

寢室裏回複漆黑安靜的狀態,沒有人敢挪動。我聽到大家喘粗氣和咽口水的聲音,我也一樣。

那個像用指甲劃玻璃的聲音又響起了:“你們怎麼不看呢?我女朋友多好看啊,就連死都死得那麼好看。你們是不敢看我的死亡嗎?其實接下來就是殺我了。你們知道我當時有多恐懼嗎?但看多了我也習慣了。他們笑得好開心哦,但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為了刺激?為了發泄?為了解壓?我覺得都不是,他們隻是想殺人而已。”

在黑暗中他的聲音聽來更遙遠、更冰冷、更加的恐怖。我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然後他唱起歌來,歌詞是我熟悉的,但歌曲是我從來沒聽過的,大概是他自己作的吧,但也足夠讓我們毛骨悚然了--歡迎你來,把血肉脫盡。

這不過是我,設法朝你走近。我要把你領過黑暗的門徑,美麗的一切由我無形的掌握,全在這一邊,等你枯萎後來臨。美麗的將是你無目的眼,一個夢去了,另一個夢來代替,無言的牙齒,它有更好聽的聲音。從此我們一起,在空幻的世界遊走,空幻的是所有你血液裏的紛爭, 你的花你的葉你的幼蟲。

他輕輕吟唱著,就像黃泉河邊勾魂使者的歌謠。

葉威捂著嘴巴,跌跌撞撞地走到房門口摸索著找電燈開關。房間一下子恢複明亮起來。但寢室裏除了我們五個人以外,再沒有別人。屋內隻留下一陣強烈而遙遠的氣味,就像泥土腐爛的味道,飄入喉嚨苦苦的。這氣味變得越來越淡薄,再保持了一會兒,那完全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過一樣。

而站在窗口前的個男人早就不見了,跟那種奇怪的氣味一樣消失了,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葉威拔出了讀卡器,他沒有拔出那張TF卡,而是連著讀卡器,一起丟向了窗外。

自此以後葉威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直保持著無精打采的狀態。我們稱之為“頹廢男”

而我們再也無法考究誰是再次撿起這張TF卡的不幸者了,因為現在的我們,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