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到自己到底什麼地方犯眾怒的屁屁艱難的來到秦昭的門前。他在那座貼滿金葉子的小屋前徘徊了半日,之後終於鼓起勇氣敲響了秦昭的房門,並且沒有被允許的情況下就推門進去了。
裏麵正廳裏人氣很旺,但氣氛卻很冷。空間裏的所有成員都到齊了,就連輕易不再露麵的飄飄也斜倚在門邊的一根立柱上臉色極差。
看見屁屁進門,那雙唯一不與軒轅莫相似的眼睛幾欲噴火,起身眨眼就閃到了屁屁的身邊,用兩根手指捏著後領將其輕而易舉的拎了起來。
飄飄因為吞噬了玄冰雷龍,並且常年躲在秦昭識海裏吸收混沌之氣,如今已經是八階器靈。
屁屁自從得到“月光草”煉製了丹藥破解了對秦昭修為的依賴後可謂是一日千裏,再加上秦昭修為的飛速增長也為他修為增長進行了雙重加持,所以修為應該與飄飄伯仲之間。
但今天被飄飄這樣拎著半點反抗都無,掛在人家手指上像一條小奶狗一樣慫拉著眼睛骨溜溜直轉,使勁的往秦昭臥房瞟,臉上的羞慚愧疚之情如滔滔江水洶湧奔流很快就要淹沒整個小屋。
整的屋內成員差點被這洶湧浪濤給嗆出眼淚來,這要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屁孩是死了爹娘流浪街頭被人嫌狗欺的孤苦小乞兒呢。
這個樣子的飄飄讓火爆急脾氣的飄飄有火也無處撒,有勁沒處使,很是鬱悶。最後隻得狠狠將其扔到了庭前一隻瓷白的小魚缸裏去了。
怕挨揍,早就將自己的身形縮成最小狀態了,被扔到魚缸裏比裏麵兩隻火紅的紗尾金魚還小呢。
屁屁看見眼前兩隻“大魚”那嘴一張一合,似乎是看見自己了,而且極有可能把自己當成美味大餐了。慌忙撲騰著小胳膊小腿的從魚缸裏爬出來。
滿身的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看著好不狼狽,這可是屁屁大人有生以來最最狼狽的一次,沒有之一。
大家看著這個平時總是趾高氣昂的家夥如今被如此作弄,心中都暢快了不少,若不是因為秦昭還在傷心,估計在場了幾位早就開笑加開嘲了,饒是如此大家鬱悶的臉色也是稍稍舒緩了一絲,並在心中遺憾為什麼剛才沒把這個討人厭的家夥摁在魚缸裏讓他在裏麵多享受一會兒,也讓自己多痛快一會兒。
這個屁屁平時仗著是空間介靈,覺得大家都在自己的地盤上討生活,就要尊著自己,敬著自己,讓著自己,因此養成了異常跋扈的態度和無比的優越感,被空間裏的人早就嫌棄了卻不自知。
隻是大家每天都忙著自己的事情,一般不與其糾纏計較,但卻並不會影響大家對他與日俱增的反感和厭惡。
從魚缸裏爬出來之後,屁屁並沒有運功將衣服烘幹,就這樣濕噠噠的垂頭喪氣的慢慢蹭進了裏間。
秦昭麵朝裏躺在臥榻上,屁屁進來似乎並未察覺,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
屁屁看著秦昭瘦弱的身形,莫名的籠罩著一層名叫哀傷的氣暈,久久凝聚不肯消散。心中隱隱作痛這個傻丫頭呀,自從來到她的世界裏來看見的永遠是堅毅,樂觀,善良。雖然這傻丫頭從來就不承認自己有善良這種東西,但恰恰是這種東西悄悄的在她的身上閃爍著柔和的光芒,溫暖著靠近她的每一個人。
這樣的溫暖讓這個充滿冷漠和血腥的世界有了希望,讓身處冰寒世界的人想靠近一點,再近一點。他相信應該就是這份溫暖吸引著廳裏的那群人義無反顧的追隨,即使自己這個不友好的“房東”的冷臉也被這群單獨拿出來都是響當當的人物不予計較。
半晌一陣陣不大不小的抽泣聲在臥房裏響起,那哽哽咽咽的聲音時斷時續,時急時噎。急時如暴雨傾盆,一瀉千裏酣暢淋漓;噎時如河床幹涸,粗糲凝噎半天吐不出一口氣,讓人懷疑這口氣上不來就被憋過去了。
秦昭慢慢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站在地上那個小人如此賣力的傷心哭泣,她思緒裏最早閃過的是:這麼小一個小人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氣門,讓那哭聲可以那麼悠長響亮,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隨後又飄過一個念頭:他哭的那麼認真是有什麼傷心的事嗎?難道這樣哭一哭傷心的事就沒有了嗎?那我是不是也來試一試?
再然後又開始思考:他到底遇到多大的傷心事,哭的這麼慘烈,於自己的傷心比孰重孰輕?我要哭得更大聲還是稍小聲呢?
再再然後她突然注意到了麵前那個傷心的小人兒渾身濕漉漉,那滴滴答答的水甚至在地麵集了一個小水窪。
然後秦昭決定先不哭了,因為她覺得眼前這個小人兒的傷心事應該比自己的要傷好幾倍。因為她沒有信心將自己的衣服哭成如此慘烈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