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李小狼往前跑了兩步,又驚又怕地劇烈喘息著,一咬牙根,他自掌心召喚出自己的長劍,用力甩出三張道符。
“風華召來——”
“冰華召來——”
“雷電……召來!”
三道刺眼的光線伴著星鬥般耀眼的劍芒衝天而起,互相銜尾而去。無形的狂風吹散了少女身前的風雨;淩厲的冰霜為少女抵禦漫天雷光;劍氣與電芒交織成螺旋狀,將厚厚的雲層撕開一角裂縫,為少女開辟前路。
三張符,三種力量,不但衝破李小狼的極限,也使他本就遭受重創的身體超負荷運轉,以至於力量一發出,他便脫力倒下,麵色萎靡。
琴酒攬著他的肩膀,扶住了他。
“小狼……謝謝你。”少女回頭看了一眼,擦擦眼角的淚,目光堅毅地握緊了手中的魔法杖,“我一定會救出哥哥的,一定!”
說完,她猛然加速,在李小狼為自己營造出的短暫平靜局麵裏一路衝至雲層前,魔杖一轉,一股純淨明亮的魔力如星輝月華,又似朝陽初升,眨眼間撕裂旋轉的漩渦,透出一縷天光。
然而下一刻,漩渦雲卷土重來,釋放出巨大的反震力裹挾著少女自己的力量反擊回來,毫不留情地將她單薄的身體震開,身後的翅膀也因此碎成萬千流光。
“小櫻!”李小狼激動地大喊,卻不慎牽動傷勢,又咳出血來。
赤井秀一也是心裏一揪。
所幸,少女並未就此落到地上,而是在半空便被一個渾身散發著清冷光輝,背上還有一雙潔白羽翼的青年接住,翅膀一扇,兩人避開殘存的餘震向琴酒幾人這邊飛來,安全落地。
李小狼鬆了口氣,顧不上自己還受著傷,從琴酒懷裏掙紮起身,跑到青年身前,查看被震暈的少女:“月先生,她怎麼樣?”
“‘飛翔牌’破碎時爆發的魔力護住了主人,她隻是被震暈過去而已。”被稱作“月”的青年答道,他淡然的神色中泛起冷冽的怒意,看向雲層裏的少年時目光又不自覺流露出憂色。
“那就好。可是木之本先生……”李小狼先是略略放心,繼而又提心吊膽地望著雲層,那裏麵有三股他望而生畏的力量正撕扯著少女兄長單薄的身軀,誰也不知道他何時會撐不住,可他們卻無計可施。
“我上去試試。”月抿緊薄唇,怒火與憂慮壓縮在眼底,令他的眼瞳越發晶瑩剔透,泛著銳利冷冽的光。
他羽翼一展,正要騰空,袖子卻被人扯住了。
“等等。”琴酒攔住他,眸中流動著奇異光彩。他抬起右手,露出白皙腕上閃著微光的紅繩手鏈,“帶我上去,我有辦法。”
月一愣,下意識往李小狼的方向看去,卻見他摟著小櫻,輕輕點了點頭。
“好。”
沒有多問,現在也不是多問的時機,月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攬住琴酒肩膀,拍打著有力的翅膀升上天空,頂著暴風雨的侵襲朝雲層飛去。顛簸間,琴酒懷裏的帽子掉了下來,在半空掙脫了手套,輕飄飄鉤住企鵝大王的王冠。
但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小插曲。
赤井秀一緊緊盯著空中二人,不自覺掏出了.槍。
飛到雲層附近,月不得已停了下來,難以再前進半步。三種性質不同,卻一樣暴戾躁動的氣息撲麵而來,正是它們阻住月的前行,且大有再靠近就發動攻擊的趨勢。
琴酒知道,該是自己動手的時候了。
他伸出右手,掌心對著漩渦雲中心,心裏默念“97號”。
和上次一樣,“號”的尾音未完,一道直徑足有十米,衝天徹地的金色光柱便輝煌而燦爛地從天而降,宏大氣勢如無聲的佛音梵唱,在符文流轉間逸散開來,霸氣地粉碎陰霾,把不可一世的漩渦雲撕扯得七零八落,連帶形成漩渦雲的三種力量也受到毀滅性打擊。
這還是光柱沒有爆發的結果。
在極度的震撼下,幾人都忽略了隨光柱一同出現的女人的虛影。
顧不上欣賞其他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琴酒將自己的意念融入光柱,操控它向自己需要的方向轉變。
於是,滿心震撼的赤井秀一幾人便看到,那道甫一出現,便幾乎毀掉漫天風雨陰雲的光柱,以極快的速度從柱形轉換為一麵巨大的盾牌,一階又一階的樓梯,和一束光帶。
琴酒推開月,輕輕落在金色的透明台階上,頂著盾牌一步步走到依然懸浮於半空,仿佛失去意識的少年身旁。在他周身,那三種苟延殘喘的力量仍糾纏不肯離去,扯著他的手腳拽來拽去。
“放開他。”蹲下.身,圍繞於琴酒周圍的光帶化為鋒銳的劍,直指虛空,“否則,我讓你們灰飛煙滅。”
三股力量一顫,猶猶豫豫地退開,卻還是不情願地在附近遊移,不肯離開。琴酒也懶得理會他們,抱起昏迷的少年遞給望眼欲穿的月,讓他趕緊把人帶下去再上來接自己。
月迫不及待地接過少年,忍不住長舒了口氣。
這時,異變驟起。
處於漩渦中央的企鵝大王,頭頂綠帽腳踏沙地,驀然橫空而起,像根棒槌似的直衝琴酒而去。熟悉的猩紅魔力從它眼裏溢出,瞬息間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將琴酒一口吞下,拽著他狠狠撞向企鵝大王,速度快得連月都沒有反應過來。
按照這個速度和力度,琴酒估計能被企鵝大王撞碎。
琴酒先是驚訝,然後立刻反應過來又是那個綠帽子精在搞鬼,正想操控97號的力量好好教它如何做一個正直友善,充滿正能量的非保護名單保護生物,就聽到一連串.槍.聲在耳邊炸響——
企鵝大王兩隻眼睛被兩.槍.擊碎,王冠上的綠色帽子被打成篩子,硬生生把血色陰影從二者間打了出去,在空中做螺旋狀翻滾。
槍,則握在赤井秀一手中。
當了半天人形背景板的赤井秀一此時冷冷地注視著半空的企鵝大王,身體緊繃,麵含殺機,正慢條斯理地往空了的.槍.膛上子.彈。幾個旁觀者絲毫不懷疑,等他子.彈上滿,便會毫不留情地將企鵝大王也打成篩子。
琴酒一愣:他真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