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親怒然之下,卻是休了那苦命的女子,女子不顧族人鄙夷,帶著啞女安置在此,受盡淩辱。
啞女心中很平靜,因為這一切都是命,正如她母親臨死之時所說的一般:我生你,是我蒼天對我的懲罰,既然是懲罰,我便不能讓你一人承擔!
一句話,說不出的苦,數不盡的很,還有那淡淡的無奈。
人生百年,皆在其中了。
水潭邊,數個頑童嬉鬧,啞女今日卻顯的有些失措,仿若是有些什麼話要對杜浚說一般!
有那頑童注意到,當即對一臉困惑的杜浚喊道:“她要成親了,花兒她三叔五十歲了,都還沒有討到婆娘,所以就懇求族人同意了!”
杜浚一怔,目光落在啞女身上,見女子一臉的複雜,雙眸中卻隱藏著莫不去的向往,令他暗歎一聲,在這世間,又有誰願意獨自生活呢?
五日後乃是良辰吉日,也是啞女出嫁的日子,這日,女子難得的穿上了、婆家送來的新衣衫,一臉的複雜與憧憬。
杜浚在此居住一年,村裏的人倒也認識他,啞女生母死去,其父親對她厭惡之際,視為不祥之人,躲避猶不及,所有便由杜浚充當了娘家人,將啞女送到婆家!
沒有聘禮,聘禮早就被啞女的生父拿去,畢竟,不管如何,他也是啞女的生身之父。
杜浚跟隨著迎親的隊伍,那新郎他也見過,乃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普通莊家漢子,隻是有些木訥,想來啞女嫁過去,來日也無需受氣。
很快,就到了婆家,結婚是件大事,所以整個泉族的人都來了,唯獨啞女的父親沒有前來,想來是怕丟臉。
杜浚落落大方的坐在了上首,望著滿桌的菜係,他就宛如一個凡人一般,吃食,姿態粗鄙,如是被旁的修士看到,定然會驚掉下巴,此刻男子身上,哪還有那隻手遮天、攪動風雲的狂傲。
日暮西山之時,本是洞房的時候,這春宵一刻值千金,卻不想新郎卻歡喜的將啞女送出了自家門房,獨自回歸!
而啞女卻隨著族長等一幹族人出了村寨!
杜浚不禁心中惑然,找來新郎一問,不問還好,一問之下,不禁讓他心中邪火‘噌’的一下燒了起來!
據新郎說,在泉族有個傳統,有人結婚,這頭一夜,必定要給泉族老祖,據說是女家落紅在婆家,乃是大凶之事!
杜浚再問:“這規矩是從何而起?”
從新郎斷續的回答中,杜浚得知,原來泉族本無這規矩,乃是那老祖歸來之後,方才傳下,據說,這老祖原本乃是村寨中的潑皮,三十歲的時候無故消失。
回來之後,便有移山倒海的神通,據說是在外遇到了神仙。
這老祖歸來數日之後,忽而找到了族長,麵色焦急,說是他昨夜算了一卦,泉族大難將至!
族長自是曉得、老祖的神通,細問之下,老祖如是說道:“女兒的落紅本就是多年陰氣的積累,凡人破之,必定會陰氣纏身,而我族多年以來,女子落紅與婆家,久久積累之下,此地的陰氣已然大盛,乃大凶之象!”
當族長問其如何是好的時候,那老祖大氣淩然道:“我身懷神通,乃泉族之人,此事當仁不讓,我願折壽,為婚嫁女子破紅!”
一句話,說的族長感動不已!
到此,這傳統已然流傳了數百年!
杜浚大怒之下,喚聲:好個潑皮,今日若不斬殺了你,天理難容。旋即一步踏出,身軀一恍,便消失在了夜色中,端是嚇的新郎駭然不已!
頃刻間追上啞女等人,杜浚並未驚動他們,一年以來,他都以凡身自居,自從傷勢痊愈之後,便沒有在動用絲毫的修為,端是不知在這大山的另一麵的洞府中,居住著這麼一個當殺之人。
昔年,天劫之下,杜浚本毫無生機,在那天道之手將他砸入大地之中的那一刻,卻不想骨逆忽而白芒大作,仿若有一物欲要破出!
杜浚當即便大開艮卦,一物轟然而出,卻是那達摩壁,望著氣息淡然的達摩壁,他毫不遲疑的進入其中,躲入在達摩壁中,方才逃過此劫!
啞女等人轉過高山,來到洞府之前,靜默許久,便聞聽洞府中傳來一陣笑聲,旋即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從洞府中緩步而出,不見眾人,單是拿眼在啞女身上一掃,麵上露出隱晦的滿意之色!
交談幾句,老者卻是露出了為難之色,道:“我已然壽元不多,這再……”
“老祖,你可不要推辭啊,為了我泉族老小,您……”族長見狀,登時哀求不止。
老者不待他將話語說完,大袖一甩,道:“好,我就在為泉族做點事情!”
眾人大喜,杜浚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