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對不起你,就算是爹對你再不好,可是他始終是我們的爹啊,你怎麼能做出那麼慘絕人寰的事情。還有娘呢,每次你挨打受罰,都是娘為你求情,為你送藥,你怎麼能連娘都害。”
“她疼我,她那樣對我完全是因為愧疚。活該,他們全都活該,這些都是他們應得的。嗬,唯獨你,大火燒不死你,斷崖摔不死你,你還真是一把賤骨頭,連老天都不願收你。”
“啪--”蘇依落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在芸惠妃的臉上,“這一下,我是為爹打得,”話還沒收完,啪的一聲,又一個耳光接踵而至,“這一下,是為娘打得。”說罷抬手,還欲要動手,卻被芸惠妃當空攔下,“你沒資格打我。”
蘇依落一下子甩開被她握在半空中的手,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我沒資格打你,但是我有資格殺你。”說罷,一隻纖纖素手,便加緊了力度。
“我……有……有了……身孕……”芸惠妃在幾近窒息的情況下斷斷續續的說道,這是她的砝碼,是她最後的砝碼。
蘇依落聞言,扼住咽喉的手開始有些鬆動。她反扣過芸惠妃的手腕,快速的為她把了把脈。
一陣風過,蘇依落沒有站穩,踉蹌晃動了一下身體,“以你為你有孩子我就不會殺你麼,你看錯了。當年你把我推下斷崖,害得我以身試藥,最終不能孕育,是你害的我永遠的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真是老天開眼,如今我便讓你嚐一嚐,胎死腹中的滋味。”
“王落芸……”芸惠妃情急之下吼出了她的名字,緊接著狂笑不止,“王落芸,虧那個老頭子那麼疼你,將你視作掌上明珠,如今王家就要斷子絕孫,你既不能生育,那麼我肚子裏的現在就是王家的最後一點血脈,來啊,殺了我啊,讓王家從此斷了香火,斷了根,你果真是他眼裏的好女兒啊,來,殺了我啊……”芸惠妃抓住蘇依落的手,扣在自己的咽喉上,一雙泛著血絲的眸子,狠狠地盯著她。
蘇依落的心漸漸開始猶豫,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王家最後一點血脈。
僵持了片刻,蘇依落迅速的將手抽回,神情恢複了以往的高傲,“好,我今日暫且饒你一條賤命,待到你誕下麟兒的那一天便是你的死祭。你最好祈求上天保佑你安然生產,要是一不小心滑胎,你就連著幾個月的命都沒有了。”說罷,便拂了衣袖向宮門走去。
還沒走到門外,突然回頭,妖冶的一笑,“對了,妹妹,姐姐忘了告訴你了,其實皇上還是蠻在乎你的。我提到要報仇的時候,他險些要殺了我。幸好我夠聰明,拿出了皇後娘娘做擋箭牌,皇上才漸漸的消了怒火,把這令牌給我的。”說罷,便帶著一串刺耳的笑聲揚長而去。
身後的芸惠妃還心有餘悸,又聽到這樣的話,整個身子仿佛癱軟了一般,緩緩的坐在了地上。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不記得該怎樣哭泣。這麼多年,她用生命愛了他這麼多年,卻依舊喚不回他的感情。
淚水瞬間滴落,劃過麵頰留下冰涼的溫度。情愫不過指尖流沙,稍縱即逝。原來,原來,一切都是枉然,不過是自欺欺人。
王落芸擦幹留下的淚水,眸中深處再次泛起深深的無奈,眼簾中扈虐充斥著徹骨的悲涼。頓時空曠黯然的宮殿染上了一層陰森的溫度。
她很都清楚,她一直都很清楚,為什麼皇上三年不曾臨幸央華宮,皇後卻依舊可以就獨步後宮。那是因為陳鳳鳴真正愛的是夏綺鳶。而他之所以寵信她,無非是因為她不顧一切的愛著他,隻想替他解決問題,隻要他的問題解決了,就算全天下的人說她是妖孽,她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