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落雨
剛剛下過一場滂沱的大暴雨,地麵上還是雨水泥濘。一陣輕柔柔的風慢慢的吹過,幽靜的石子路上飄著濃鬱的芳香。
承歡宮,滿園的海棠花瓣在泥濘的土地上掙紮著,呼喊著。仿佛一個個苟延殘喘的將死之人。
蘇依落帶著一眾人等盛氣淩人的行走的通往承歡宮的道路上。手裏緊緊地攥著昨天傍晚皇上扔下的令牌,做到了,終於做到了,隱忍了這麼多年,受盡了淩辱,終於可以願望成真。
承歡宮。
“蘇依落,你好大的膽子,見了本宮為何不行禮。”芸惠妃憤憤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趾高氣揚的蘇依落,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再加上,昨天晚上她早已聽聞皇上與她在禦花園密談之事,心中的不滿更是難以言喻。
“嗬,行禮,”蘇依落大笑了幾聲,聲音嘲諷戲謔,優雅的將手中的令牌拿了出來,舉起在芸惠妃麵前,“惠妃娘娘,你說本宮還需要行禮麼。”
芸惠妃自昨日晚上求見皇上而不得見的時候便感覺今天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果不其然,當看見說蘇依落手裏的令牌時,整顆心都在顫抖,她知道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見令牌如見皇上,蘇依落令牌一出,四周的宮婢齊齊下跪,就連芸惠妃也不能無視,她咬牙切齒,恨得鬢角筋起,卻也隻得乖乖的屈膝行禮。
蘇依落似笑非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芸惠妃,一點一點的從她的身邊走過,最後走到她的座位,慢慢的坐了下來,方才免了芸惠妃的禮。
“不知蘇昭儀,來承歡宮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哼,本宮奉皇上之命將你這個禍亂後宮,興風作浪的惡婦抓打入冷宮,這算不算是惠妃娘娘口中的貴幹。“
芸惠妃聞言臉上的驚恐多餘擦詫異,“不可能,本宮賢良淑德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更何況皇上是不會這麼對本宮的。”
“不會這麼對你,皇上若真的容得下你這個毒婦,便不會將這個令牌交與本宮,想要皇上來救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蘇依落說罷便轉向宮門,“來人呐,將芸惠妃打入冷宮,沒有本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相見,違令者斬。”
“蘇依落,你……”芸惠妃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進來的侍衛圍住了,她轉向宮婢大喝道,“放開本宮,本宮自己會走。”說罷狠狠地看了一眼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的蘇依落,說道,“本宮一定會回來的。”
央華宮。
“娘娘這麼急著找臣妾有什麼事。”蘇依落從承歡宮出來,收到宮女的口信便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看見站在門外的憐漪,便焦急的問道。
憐漪滿麵愁容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喜色,隻要細心便可以看得出,她的心中一定是有什麼值得的高興的事。可是,憐漪對於蘇依落的詢問並沒有言語太多,隻是說還是進去問娘娘吧。
蘇依落帶著濃鬱的疑惑,走進宮殿。看著皇後依舊虛弱的已在床榻上,便快步向前走去。她胸前因為之前戳傷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慘白的麵色也沾了絲絲紅光,看樣子應該是恢複得不錯。
“我聽說,你求了皇上的令牌,將芸惠妃打入了冷宮。”
“娘娘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就是剛剛的事。”
“你這次隻是對付芸惠妃還是,還是這槍口最終瞄準的是……皇上。”
此言一出,蘇依落愣怔了片刻,僵硬的笑了笑,妄圖掩飾自己剛剛的愣怔,“娘娘怎麼會這麼講。”
“你休要瞞著我,憐漪曾對我提過,說你想為侯爺報仇,芸惠妃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你現在處決的芸惠妃,真的隻是這麼簡單。”
“的確沒有這簡單,芸惠妃該死,陳鳳鳴也不該逍遙到哪裏去。我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都死在他的手上,我如何可以看他嬉笑依舊……”
“依落,”皇後帶著幾分斥責打斷了她的話,“這樣的話以後不能亂說,怎能如此大逆不道,他是一國之君,就算錯又能如何。你今日滿腔憤恨,無非是因為侯爺的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天下蒼生。”皇後邊說便來一陣幹咳,稍稍喘息了一會,接著說,“進入這深宮高牆,我們就不再是平凡的女子,我們是皇上的妃子,心中裝著的不能僅僅隻是個人的情仇恩怨,還有整個大周的百姓。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興,則百姓安;皇上弱,則百姓苦。假使你今時傷的了皇上,必然將會引發朝廷動蕩,到時候免不了戰事連連,難道你就真的願意看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看著大周的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