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無法言語的怒氣,頓時充斥在顧景離的心頭,看著陸晚手機的眼睛裏,仿佛熊熊燃燒的火焰,能泛出火光來的那種。
陸晚感覺有一股壓迫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第一反應就是轉頭去看身邊的男人,發現他閉上雙眼好像是睡著了,又看了眼斜對麵的龍二,龍二目光炯炯掃視著周圍的動靜。
非必要情況,龍二可不敢多看她一眼。
龍二想提醒陸晚來著,一想到先生剛才那幾乎要噴出火來的怒意,選擇了裝傻。
不是怕被禍及自身就不想幫陸晚,而是怕自己幫倒忙,先生以前和陸小姐好的時候,可是出了句的醋壇子,連保鏢頭兒周豹都因為陸晚的事多嘴被打了好幾次。
陸晚又看了一圈,沒發現有人看她,以為是錯覺,又低頭與許昭遠和顏兮兮聊了起來。
這次不是在顏兮兮那條朋友圈下麵,而是三個人拉了群聊。
顧景離默默在心底算著時間,大約十分鍾時,他險些就要控製不住暴發的時候,陸晚按息了屏幕。
火車應該是轉了個彎,陸晚一時沒防備重心不穩,整個身子往顧景離這邊倒了下,顧景離很會把握時機,故意往那邊移動幾公分,陸晚的頭就碰到了他的肩膀上。
渾濁的空氣裏,一縷淡淡的香氣湧入顧景離的鼻腔,他滿是戾氣的眉宇瞬間浮上一抹柔色。
碰到他的肩膀,陸晚就像碰到瘟疫一樣立馬彈開,緊張又淡漠地道:“對不起。”
她剛才跟許昭遠聊天,臉上可是帶著燦爛的笑容,一到他這兒就像陌生人一樣。
顧景離眉宇上那一抹柔色又在瞬間被怒氣取代,“撞了人一句對不起就沒事的話,那我撞你一下試試?”
他聲音很大,吵醒了車廂裏大多數的人。
陸晚很不好意思,於是忍著氣小聲又說一遍‘對不起’,剛說完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摸到手機翻過來一看,是許昭遠打的。
她怕吵醒更多的人,飛快地劃向接聽,拿到耳邊小聲說:“喂,學長……”
陸晚的怕吵到別人,在顧景離眼中全變了味。
這個女人看到許昭遠的來電,是這樣迫不及待,是這樣溫柔,那一聲軟軟的學長,簡直就像一把刀刺進顧景離的身體裏,痛得他一下失去理智。
伸手就將手機搶過來砸到地上,裏麵還傳出許昭遠的聲音,他又一腳狠狠地踩了上去,將手機屏幕踩得稀碎。
直到再也聽不到許昭遠的聲音。
陸晚不敢相信般怔住,回過神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發生,顧景離的鞋還踩在手機上時,所有的怒氣都被重新勾了起來,氣得肺都要炸了。
“顧景離,你瘋了!你賠我手機!”她氣極了,很多想說的話反而說不出來。
這一下,車廂裏所有人都醒了。
大家都好奇地站起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龍二站起來,一臉緊張地看著兩人,想勸又不敢勸,表麵冷靜,心裏其實像急得像熱鍋裏的油。
“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顧景離脾氣本就很暴,隻是在陸晚麵前刻意隱忍,此刻也是將對許昭遠的敵意全部顯露出來,高大挺拔的身子怒地站起,腳狠狠地再用力使勁碾壓已經碎屏的手機。
陸晚雙手攥成拳頭,指甲陷入掌心,錐心的疼痛也無法讓她保持理智,“我才要被你逼瘋了!顧景離,你要是還要一點臉,就別出現在我的世界裏,如果不幸碰到,也請你裝作不認識,因為我看到就惡心!”
她抓住背包甩到背上,手機也不要了,隨便去哪裏都好,總之再也不要見到這個男人!
永遠都不要再見!
惡心……這是陸晚第三次這樣說他,顧景離氣到極致,說話就越惡毒又惡劣。
“陸晚,你特麼才是最惡心的女人!你特麼不知羞恥,一邊和那破教書的男人交往,一邊還吊著許昭遠,我真後悔早沒看出來,你骨子裏竟是這樣下賤!”
下賤……陸晚的心被這兩個字活生生割成兩半,鮮血淋漓血肉模糊,錐心刺骨的痛。
她怒極反笑,仰起小臉對著男人燦爛地笑,“你說得對,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是一隻腳踏兩條船了,那又跟你顧先生有什麼關係呢?你在分手幾年後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我,難道是想做其中的一條船?
嗬嗬,不好意思,他們比你好太多倍了,就算你要死乞白賴白送給我,想做我第三條船,我都瞧不上你!”
她承認自己‘下賤’,暗諷他還忘不掉自己,最後再給他致命一擊,說瞧不上他,她每說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鋒利無比的刀,在顧景離身上來回地捅,一下一下,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