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知道,若是把這個男人惹急眼了,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著急還是有用的,總算是成功解下第一顆扣子,她不敢懈怠,趕緊又接著解下一顆,手指一不小心觸到他細致平滑的脖頸,觸電般手指開始顫抖,剛剛褪下去的紅暈,悄無聲息地又爬了回來,配上她此時羞澀的眼神,愈發的嬌俏可人。
顧景離喉結上下滑動,吞咽了一口口水。
隨著扣子解到胸膛,陸晚的心砰砰砰地像擂鼓,當她手指不小心碰到他胸膛上那一點**,更是渾身一顫,眼睛都不知看哪裏好。
為了緩解尷尬,陸晚沒話找話,“你說我那報告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最遲十二點。“顧景離抬手看了下勞力士腕表。
“哦。”陸晚想了想,又問:“那你說我會有事嗎?”
“不會。”顧景離語氣篤定,一口答道。
陸晚本以為他會說不知道,或者說等結果出來就知道了,沒想到他會那麼篤定地安慰她,心裏不禁一暖,也成功轉移了她的尷尬。
“如果萬一我染上了呢?”陸晚解完最後一顆扣子,仰頭看他,其實她還有一句沒問出口,你怎麼辦?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
她那天聽到他和慕容琛說,如果自己死了,他也活不了幾年了。
“那我就把你治好。”顧景離沒有絲毫猶豫就脫口而出,語氣裏更是透出上位之人的自信與傲氣。
“你要真有那個本事 ,就不會治不好自己的病了。”她不喜歡那樣的傲氣,所以陸晚這話沒過腦子 ,一張口便出了。
這句話真真戳到顧景離的痛處,刺得他俊臉可疑的紅了紅,然後又飛快地沉了下去 。
出生在顧家,他生而高貴,從小就被傭人簇擁,長輩寵愛,又因頭腦聰明手段鐵血,到了社會上也來沒有人敢這麼讓他下不來台。
猛不丁的被陸晚這麼一頂,他竟是無話可說,想到自己的病,兩隻手掌緩緩縮緊,骨髓都要捏碎似的。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陸晚的一句話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清脆無比地打在了顧景離的臉上,她尷尬不已,不斷在腦海中組織著語言,想把剛才那話圓過去,好讓他不那麼尷尬。
“額,那個,這個,咳……”陸晚組織了半天 ,也沒想到一個能話圓過去的說辭 ,急得她支支吾吾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顧景離是個心理素質極強大的人,否則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深知陸晚這話雖十分刺耳,但說的卻是真話。
他本來就不是無所不能的。
“你先出去吧。”顧景離臉色已恢複如常,磁性悅耳的嗓音平而輕,完全聽不出生氣的跡象。
若不是剛才陸晚親眼瞧見過他的臉色 ,會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對不起啊,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隻是……隻是,反正我不是有意的,你別放在心上好嗎?”她訥訥地道了歉,垂著腦袋走出房間,再把門帶上。
她好懊惱,今天怎麼總是說錯話。
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揭別人傷疤這種事,竟然是她做出來的,想想都對自己來氣。
氣得她把額頭往牆壁上磕,暗罵自己是豬腦子,人家明明是在安慰她,她倒好,一回頭給人心口上來一槍,專打要害。
“哎喲,陸晚啊陸晚,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她一邊‘撞’牆一邊罵自己,絲毫沒察覺有人已經觀察她好一會兒了。
直到她額頭疼得有些受不了才停止,轉身準備下樓,看到周豹和慕容琛兩臉興味地瞧著她,那兩雙眼睛裏寫滿好奇兩個字。
陸晚嘴角一抽,今天真的是倒黴到家了,她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啦。
見她一副欲哭無淚的生動模樣,慕容琛戲謔道:“是不是他讓你賠襯衣?”
他剛才一進來就聽管家在跟周豹說,她和顧景離搶早餐,結果她把一隻灌湯包塞進顧景離嘴裏,結果湯流了顧景離一身,被景離帶上樓關在房裏的事情。
他當時沒覺得多好笑,更多的是感慨,瀾城這麼多女人,為什麼偏偏就陸晚做的東西可以讓他不反胃?
周豹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等著陸晚的回答。
“你也太小看我了,雖然我沒有你們有錢,但一件襯衫的錢還不至於讓我尋死。”陸晚很不喜歡這些貴公子富二代看不起的態度。
“我沒有小看你,而是三萬塊對你來說,確實不是一個小數目。”慕容琛斂起嘴角的笑,一本正經說道。
“什麼?一件襯衫要三萬塊?”陸晚不相信,橫了他一眼,又道:“又不是人民幣做的,我看最多三千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