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她和弟弟鬧著要爸爸,每一次媽媽都傷心到衛生間裏大哭一場,漸漸地他們就不再問了,爸爸這兩個字,就成了家裏的禁忌。
藍天白雲,綠樹繁花,靜謐怡人。
天驕花苑,不愧是有錢人才能住得起的地方,寸土寸金的奢侈房價,環境非常的舒適。
陸晚進去的時候報了顧景離家的門牌號,門衛上下打量她好幾眼,才若有所思地放她進去。
敲響房門,很快門便從裏麵推開,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赫然映入眼簾。
一件幹淨清爽的白襯衣,襯得他仿若學生時代的校草,五官立體又似文質彬彬的型男,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進來吧。”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沒想到是顧景離親自前來開門,陸晚有片刻的局促,進屋後徑脫了鞋打開鞋櫃。她可不敢奢望顧景離會幫她拿拖鞋或是鞋套什麼的。
顧景離沒等她一起,率先回到落地窗前。
幾何的現代風小茶幾上,一壺水恰好燒開,咕嘟咕嘟地冒著小泡泡。
他偏過頭看了換上拖鞋的陸晚一眼,道:“過來坐。”說罷,骨節白皙細長的手指撚起茶壺,洗茶,換一次水,最後給對麵精致的白瓷盞和他自己麵前的倒上。
一係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優雅至極,配上他的盛世俊顏,實在賞心悅目。
陸晚原本打算來跟他說自己不需要任何回禮就回去的,但此刻卻怎麼也說不出破壞氣氛的話,鬼使神差過去坐到他對麵柔軟的墊子上。
窗戶敞開著,一陣風吹過,一片小小的花瓣從窗外飄進來,落在茶杯裏,在晶瑩剔透的琥珀色茶水裏,蕩起微微的漣漪。
“嚐嚐,今年第一批春茶。”他微笑著道。
這個男人似乎有很多麵,陸晚見過的,就有狠戾的、威嚴的、清冷的、邪魅的、溫柔的一麵,今天跟那幾次的狀態好像又不一樣。
就他剛才的微微一笑,給人的感覺是沉靜內斂,溫潤如玉。
陸晚不由得探究得出了神。到底哪一麵才是真正的顧景離?
“我這張臉好看嗎?”他笑容更深一分,墨色瞳孔眼波流轉,令人有片刻的眩暈。
陸晚正想得出神,想都沒想便誠實點頭,“好看。”他確實好看,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沒有之一。
“那你喜歡嗎?”他眼中沾染著點點細碎的陽光,如星辰一般耀眼。
陸晚:“……”
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回答,她低頭,咬著下嘴唇,兩頰爬上淡淡粉紅,好像初綻的海棠花,美得驚心動魄。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顧景離又笑了下,旋即手指伸過去,用手背觸了下她的臉頰,“我也很喜歡看你的臉,很美。”
猝不及防的誇獎,把陸晚的臉弄得更紅了,好像熟透的櫻桃,嬌豔欲滴,真想咬上一口品嚐它的鮮美。
顧景離是個凡事遵從內心想法的人,念頭一出,身子便往前傾去,單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偏頭吻了上去。
隻蜻蜓點水般的吻一下就離開了。
陸晚足足有五秒的失神,一開始都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又被他占了便宜,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小臉漲得通紅,憤憤瞪著他,惱怒道:“顧景離,你流氓你。”
“我們遲早會在一起,提前親你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再說我們不是更親密的事都已經做過了麼?”顧景離根本不把她的惱怒當回事,雲淡風輕地反問道。
不提那晚還好,一提陸晚就一肚子火兒。
“我這輩子最倒黴的事就是遇見你。”她蹭一下站起來,眸底的火兒都要噴出來了。
顧景離慢條斯理從旁邊的櫃子裏拿了一張交換生申請表,“如果你真為了弟弟著想,就應該讓他出去接受更好的教育。”
陸晚看了表格一眼,卻沒有伸手去接。
“放心吧,沒有任何條件。”顧景離走上前去,把表格塞進她手裏。
握著表格的手指緊了鬆,鬆了又緊,最終還是還了回去,“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我弟弟如果知道這個是你給的,我想他也不會要的。”
不是沒有猶豫,不是不動心 ,但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陸桓,他有自己的驕傲,想要的東西都會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絕不會接受嗟來之食。
“你驕傲,不肯接受別人的幫助,但你弟弟呢?也會這麼堅決嗎?”顧景離居高臨下睥睨著她,“人窮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還有一文不值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