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悲傷冬歌
空氣微濕，清冷的氣體吸入鼻腔，讓人渾身一顫。校園那條楓樹道被霧靄親吻的越發迷蒙，昨夜的冬雨接踵寒風而來，風兒裹著晶瑩猛烈的敲打著玻璃窗，也敲亂了他那支離破碎疲憊不堪的情思。
冬深了，兩排光禿禿的枝丫如人的心境，佇立風中不住的歎息。他小心翼翼的踮起腳尖，越過汪汪明鏡，已經平息的寒風眷顧著發梢，讓他微微眯起了眼，鼻子一酸，掉下淚來。昨夜的輾轉反側延續到清晨，文秀的歎息與失落無時不刻的鞭策著他那本就飽和的無奈與惆悵。長舒一口氣，大步穿過楓樹道。
潘嬌嬌來電，他盯著震動的手機麵無表情，默默的任它調皮。雨又開始飄了下來，對麵１２舍樓頂開始朦朧。
“我要走了，退學手續已經辦好。”那頭文秀憂鬱與不舍的聲音飄過來，隔著電波都能體會到。繼而她輕笑一聲，“這樣的天氣很適合為我送行，不是麽？”
“我送送你吧！”劉總燃上一支煙，對著電話呼出一團煙霧。
“不用。該來的總會來，況且我還沒有傷感到你為我送行的這個境界！”她勉強的笑著。這是劉總最後一次聽到她的笑，卻怎麼也舒展不開眉頭。
“少抽點煙，它會害死你的！”她的聲音回蕩在耳畔，和以前一樣，說煙是會害死人的。
掛了電話，他默默的掐滅了煙。窗外的霧越來越大，對麵１２舍隻能勉強的看到輪廓了。畢竟自己是愛過她的人，中學五年是個不短的時間。
呆了一會兒，嘴哥急匆匆的衝進門，衝著他大叫：“文秀跳樓了！”
劉總抽出一支煙的手僵在空中，再也忍不住的淚流滿麵。“我靠，你還在這幹嘛？還不去２號實驗樓底下，已經圍了不少學生了！”
他緩緩的轉過身，異常平靜的把煙塞進煙盒，不停的念叨著她的另一個世界，現在該明白了吧。
大帥和正南也衝了進來，本想大罵劉總他娘，卻發現淚流滿麵的他。大帥點上一支煙，“不去給她送行嗎？怕晚一點會被抬走的。”正南也上前說對的，你快去看看吧。
“你們ＴＭ別管我的事！”劉總吼了起來，推開幾人就衝了出去。幾人對視一眼，聳聳肩默默的跟了出去。
雨越下越大，他就這樣傘也顧不上拿就衝了出去。經過那條林蔭道的時候和二軍撞個滿懷。二軍一看是劉總，暗暗的罵了一句操，轉頭奔二食堂去了。劉總已經顧不上許多了，拖著一身泥水就奔２號樓跑去。花花綠綠的傘很是顯眼，底下圍著眾多的腦袋在嘰嘰喳喳，劉總狠狠的撞開一個大口子，跑到她的身體前。
她已經沒了呼吸，渾身是血，臉也已沒了模樣。一小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散著濕漉漉的頭發，和混合著雨水與血水的冰涼液體。周圍已經濕了一大片，刺眼的紅色開出花來，彙成道道河流。
劉總癱坐在地上，雙手無力的抱著她那不成形的腦袋，失聲綴泣。幾個兄弟也趕了過來，大帥操起棍子，轉頭對著看熱鬧的人群吼道：“看你Ｍ個Ｂ啊，都ＴＭ給我滾開！”大帥在學校的威望還是有的，這一吼頓時把人群吼散了一大半。
正南是知道劉總和文秀的關係以及文秀的身份的，上前輕輕的拍著劉總的胳膊說：“哥幾個給你把風，你和她單獨聊聊吧！”說完和大帥、嘴哥提著棍子趕著學生，嘴哥也威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