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隻覺得腦袋一暈,眼睛花花的,順手拉過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學生模樣的哥們就給自己墊背,那哥們一瓶冰紅茶還沒喝完也被一堆人壓倒在地,臉上掛了彩,比藝術還要藝術。後來才知道這可憐的哥們也是藝術的,不光同係,還同班,同舍。各自撿了半條命就往A大去了。
A大位於X市南站的和平路盡頭,說是和平路,實則一點都不和平,這裏遠離市區,周圍異常雜亂破舊,所以時常是小混混打架的根據地。從南站坐城市公交20路可直達校門口,兩人不敢再坐校車,於是花了兩塊錢灰頭土臉的往A大去了。
一起被扁的那個哥們就是日後的嘴哥。嘴哥原來是個模特,嘴部模特。中學時常常被美術老師請到畫室做各種高難度的表情,據說在三秒之內能在甩與被甩之間作出轉換,過度的相當自然。搬個凳子坐畫室中間,周圍的學生就像在動物園觀賞猴子一樣圍在四周,時常笑的歪歪扭扭,這種情況下畫出來的作品卻常常能引起老教授的共鳴,曰藝術形象顯著,一個個活生生的受害人躍然紙上。這真讓人擔心這些教授的專業水準。
嘴哥原名王昭旭,初聽這名兒以為是王昭君的表親。昭君姿色尚可,想必家族相貌基礎頗為厚實,但經過千百年的基因轉變,姓名和長相往往落差很大,用劉總的話說就是,被上帝遺棄的孤兒。由於嘴哥的嘴很特別,笑起來像被上帝揍過然後扔掉的孩子,所以這一稱號他也當仁不讓的收入囊中。日後也很少有人再提及他的真名。
自從剛下車,冰紅茶還沒喝一半,僅僅因為看熱鬧就被一雙莫名且無形的大手拉進人堆海扁後,嘴哥和劉總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唯一遺憾的就是兩個人是一起被經管的打,打過後還拍拍塵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事後嘴哥還嚷著要劉總賠給他一瓶冰紅茶。
兩人在南主樓大廳報了名就往11號宿舍樓去了。藝術學院區別於其它院係,即獨立成為一個校區,地盤不大,景色卻很藝術。在這個藝術見長的學校,其它院係當然不服,經常鬧事,比如土木和經管。二者經常和藝術叫板,扛著拯救被藝術糟蹋的口號,老是在藝院轉悠。土木仗著男生多,向來都是卡車接送,停在藝術門口,蹭蹭蹭下來二十來個大漢,把文藝瘦弱的藝術男生一頓海扁,揚長而去。
為這事藝術學院學生會多次召開會議研究這類惡性的事件,藝術學生會女性居多,而且多是前輩土木、經管光棍特殊照顧提拔上來的,當然偏袒著土木。主席老宋軟弱,被女生一哭二鬧就軟了,此事遲遲沒有定錘。後來老宋覺著不能給眾男生一個說法,就老臉一橫,把責任推倒二食堂上。學生會各種腐敗份子遂達成一致:二食堂夥食太差,吃不飽、沒營養,傷兵上戰場,死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