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紆尊降貴(1 / 2)

耶律玄的這個管家是早年跟著他東征西戰的,後來因為年紀大了腿腳不大利落,所以,才把他留在王府掌家。

他並沒有因為馮小憐是當今皇太後就卑躬屈膝,更沒有被馮小憐這幾句嫉妒諷刺疾言厲色的話給嚇怕。

他就那麼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兒,似笑非笑地看著馮小憐,仿佛一員沙場上殺伐決斷的大將。

馮小憐被他的氣度給震懾了下,但旋即又黑了臉,一雙眸子就跟淬了毒一樣,死死地盯著管家。

即使在攝政王府,她也不能沒了氣勢。好歹她是耶律弘的生母,當朝皇太後。以耶律玄對耶律弘那般嗬護,絕不會對她這個生母如何的。

上次,他拔劍在她麵前殺了平氏,又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還不是因為怕耶律弘沒了母親,最後沒敢下手嗎?

所以,馮小憐以為耶律玄做這一切,不過是嚇唬她而已。耶律弘是耶律家的希望,隻要是不利於耶律弘的事情,耶律玄都不會做。

她美美地打著算盤,這才敢來攝政王府。

卻不料還沒見著耶律玄,就被這個上不了台麵的管家給拿話轄製住了。

她豈能受得了?

瞪圓了那雙丹鳳三角眼,馮小憐就朝喜寶公公臉上打了一巴掌,厲聲喝罵,“主子都被一個奴才給嗬斥了,你還在一邊兒看熱鬧?”

喜寶公公無端挨了一巴掌,當著那麼多的人,臉上真是滾燙得幾乎能煮熟大蝦了。

他又羞又惱,隻得衝管家喊道,“好你個奴才秧子,連太後的鳳駕都敢衝撞,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平日裏,他狗仗人勢,在宮裏,作威作福慣了,也確實沒把這個管家給放在眼裏。

反正有馮小憐發話,他就牙一咬,揮起胳膊對著管家掄去。

管家紋絲不動地站在他麵前,嘴角擒著抹笑,靜靜地看著喜寶的拳頭帶著風打了過來。

待到了麵前,眼看著差一步就要打上他的臉,他的身子忽然就急速地一錯,躲過了喜寶那帶風的拳頭。與此同時,他出手快如閃電,一把就攥住了喜寶的手腕,稍一使勁兒捏住了。

“哎喲,哎喲,快放開,斷了……”喜寶隻覺得自己的手腕子似乎被一把鐵鉗子給夾住一樣,那痛徹骨髓的疼痛,讓他一下子額頭直冒冷汗,忍不住疼得就叫起來。

管家好像是聽不見喜寶的叫聲一樣,並不立即鬆開手,而是捏著他的手腕子往前一送,就把喜寶給推了出去。

喜寶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他這股大力給送了出去,踉蹌了幾步,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華麗麗地臉貼地摔了出去。

自己的人沒有占到便宜,反而還出了這麼大的醜,馮小憐頓時氣得麵色通紅,上前蹬蹬幾步走到喜寶麵前,對著他的腰就猛踢了幾腳,“沒用的奴才,快滾起來,別在這兒出醜!”

喜寶忍痛往上爬,心裏卻充滿了哀怨:跟著這個主子,就沒有好日子過!

南宮如還在後頭添柴加火,“太後,您看看,攝政王府的人壓根兒沒把你放在眼裏啊?一個王府的管家,都敢公然指責太後,都敢把太後跟前第一得用的人給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攝政王府天下獨大呢。”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自小在深宮裏長大,跟著生母榮貴妃學了很多後宮爭風吃醋的手段。像是這種架橋撥火的,不過是段位極低的,南宮如年幼都會玩了。

馮小憐正在氣頭上,聽了南宮如的話,肺都快氣炸了,更不會去琢磨南宮如的話到底有什麼不對。

就聽她冷哼一聲,望著不遠處的花廳,恨上心頭,“有弘兒在,別人別想覬覦那位子。想獨大,也得問問我們馮家樂不樂意?”

管家聽了馮小憐的話,不由嗤之以鼻。這個愚昧無知的婦人,還想把耶律家的天下交給馮家嗎?

不過他不會跟馮小憐說這些,他隻需要把馮小憐帶到花廳就成。其他的,王爺自有論斷,畢竟,他一個管家,還沒資格插手這些事兒。

他隻要替王爺掌管好這座王府,不讓王爺操心就成!

聽見管家帶著不屑的冷笑,馮小憐心裏更是氣不忿兒,耶律玄的勢力真的強大到可以對抗虎師和狼師了嗎?

不然,怎麼王府的管家這麼不懂事兒?

想到這裏,馮小憐忍不住氣得剜了管家幾眼,管家卻不以為意,隻是身後恭敬道,“太後,這邊請!”

馮小憐本想讓喜寶公公出手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但沒想到,喜寶年紀輕輕,竟然被王府這個腿腳不甚便利的人給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豈不丟人現眼?

馮小憐一張妝容精致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待要發作管家一番,卻又不敢。方才喜寶已經吃了大虧,她可不能太過操之過急了。

如今她和太皇太後手裏都有一支精悍的隊伍,據她和自己姑母商量,耶律玄必定不敢輕舉妄動。

趁著這個機會,她們要剝奪了耶律玄的領兵之權,讓他以後再也翻騰不出浪花來。

見管家指著前頭讓她走,馮小憐不由冷哼一聲,跟著管家進了一道垂花門,沿著抄手遊廊走到盡頭,就是兩扇雕花格子門大開的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