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粗糲沙啞,赫然就是方才跟著榮貴妃重複了一句“找死”的那個聲音。
榮貴妃驚魂未定,被南宮儀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給紮得心髒狂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好,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找死!”南宮儀話音剛落,劈頭蓋臉就對著榮貴妃的臉扇過去。
想她堂堂特戰隊的隨軍大夫,怎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眼前這貴婦美則美矣,就是太毒了。上來對著她就是又打又罵的,當她是個病貓啊?
南宮儀下手那叫一個狠,沒幾下,花貴妃的臉就漲得跟豬頭一樣,疼得亂罵亂喊,“你們一個個都是死的嗎?還不快過來把這賤蹄子給拉開?”
她也是納悶,南宮儀平日裏最是溫馴,怎麼上吊自殺了一次,就跟瘋了一般?
難不成被鬼附體了?
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在被隨行的宮女太監從南宮儀手裏“搶回來”之後,還不忘了去看南宮儀的影子。
都說鬼是沒影子的,這寢宮內的光線十足,南宮儀那修長纖細的身影映在地上,一清二楚,哪裏是什麼鬼?
而打完了榮貴妃的南宮儀,雙目又恢複成剛醒來的那副無神的樣子,四處看了看,神色晦暗不明地變了幾變,就又不言不語了,看上去跟上吊之前並無兩樣。
不過跟她的兩個小宮女什麼也沒多想,隻知道主子活過來最好。兩個人不顧榮貴妃在跟前,跑上去就抱著南宮儀大哭起來。
南宮儀依然木木呆呆的看著她們,不知道說什麼好。
腦中的記憶讓她很快就理清了頭緒,她這次可是玩大發了。本來跟著特戰隊緝毒的,誰知道中了流彈,光榮犧牲了,竟然穿越到南陳公主身上了。
想她一向都是給別人治病救命的,誰料到最後卻搭上了小命。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能活著,不管是什麼方式,她都分外珍惜。
但眼前的情況似乎不妙,一開始她還慶幸自己一穿就是個公主,可這會子明白過來了,不過是個被拋棄了的戰敗國的公主罷了,在宮裏受人欺負,將來和親到北遼去,恐怕還得受人欺負,怪不得原身受不了上吊了呢。
她南宮儀自打當了戰地女軍醫,就把眼淚都收到肚子裏了。戰場上從來沒有軟弱的人,她哪裏受得了這樣的侮辱?
不管榮貴妃身份如何,她先打回來再說!
榮貴妃吃了這樣的大虧,豈能善罷甘休?
見南宮儀坐在那兒出神,她氣得咬著腮幫子喝罵身邊的宮人,“你們去把這小賤人給撕爛了,竟敢打本宮,本宮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她身邊的宮人立馬就竄出了三四個來,上前就要把南宮儀架出去。
南宮儀的兩個小宮女卻寧死不屈,咬牙擋在南宮儀麵前。
南宮儀看著榮貴妃那副暴跳如雷的樣子,拍了拍手,淡淡地笑了,“榮貴妃,在本公主麵前最好不要太狂妄。我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盡管來打,打不死我老娘跟你姓!”
看著南宮儀那眼神裏的冷傲和不屑,榮貴妃倒是猶豫了。
她若是逞了一時之快,打死了這賤人,那她怎麼向北遼攝政王交代?
南宮儀可是保住南陳皇室的最後一根稻草,打死了她,她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去和親吧?
說是和親,明白人誰不知道,那還不是送死去的?
她的寶貝女兒南宮如生在南陳這樣溫暖的地方,打小兒就沒受過一點兒苦,嬌嬌柔柔的性子,怎能在那等苦寒蠻荒之地存活下來?
不,她不能打死南宮儀,她還要留著她去和親呢。
想通了的榮貴妃,麵對南宮儀的孤冷清高,忽然陰沉沉地笑了,“行啊,本宮就姑且留著你的命,看你如何被北遼的男人千人騎萬人壓,讓你那死了的娘也看看自己的女兒如何過得連青樓女子都不如的。”
她可是聽說了,北遼的攝政王殿下不好女色,二十多歲的人還未有家眷,身邊的女人,一個不高興就被賞給部屬了。
南宮儀再美,也不過是個沒有地位的公主,到了北遼,什麼都不是,她不信那位隻知道常年征戰的攝政王殿下會珍惜她。到時候,她暗地裏動個手腳,南宮儀可就是北遼攝政王殿下軍隊裏的玩物了。
榮貴妃咬咬牙,忍著臉上的疼,笑嘻嘻地扶著太監出去了。
臨出門前,喝命宮人,“把這個屋子給本宮封了,白天黑夜派人看著公主,若是公主有了閃失,本宮定屠了他滿門!”
“是!”身後的宮人戰戰兢兢地應下了,隨即就恪守職責地把南宮儀給軟禁了起來。
坐在床邊的南宮儀看著榮貴妃搖著一頭金燦燦的頭飾走遠,才把目光收回來,慢慢思量起來。
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可憐的公主身上,若想逃出這嚴加防範的皇宮,一點兒希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