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海平回到房中海龍還沒睡去，海平說：“你曉得你今天晚上都做了些什麼？”海龍說：“曉得，關我屁事，是他自己要逼人還錢。”海平說：“你可曉得他早不問晚不問，偏偏今天晚上問，為什麼？”海龍說：“為什麼？”海平說：“你看你就不思考！今天海方他們幾個去提親，回來說三天後拿現錢去。這時候來問我們要錢，就是說我們半點錢都沒幫襯海方呐！”海龍說：“那關我們什麼事？我們也沒錢！真的還沒向他們借錢，倒先要我們錢了。”海平說：“所以說你不考慮前因後果就是把錢一甩，丟一句什麼林子歸隊！你想幹什麼？”海龍說：“我就是聽到他說要讓爸爸在床上風幹，我生氣！”海平說：“是，我聽了也生氣。那要怪娘說什麼‘誰叫你當時出錢呐？又不是我求你逼你給錢’華叔才會生氣說這樣的話。”海龍說：“那我也就是聽了他說要讓爸爸在床上風幹才說那樣的氣話。”海平說：“哎，算了。沒什麼，自己家裏人，鬥嘴鬥在自己家裏，後天華叔生日，過去幫忙做點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反正錢也還了。”海龍說：“不是，我就覺得爸爸太可憐了。”海平說：“有什麼辦法？自己兒子沒在身邊不就是這樣。”海龍說：“我要給爸爸寫一首歌，寫一首詩，寫一部小說。對，寫一部小說！”海平說：“嗯，那你寫吧，我支持。”
多少年之後，海龍寫了這麼一首歌：“月光中你的淚流下，看盡了世間的瀟灑；想一想遙遠的老家，猜不透塵世的繁華。依舊踏步這城市，千山萬水的遊曆；不忘昔日的沉浮，不堪今日的沉淪。一壺酒滋潤了心靈的創傷，一支曲清洗了心中的哀怨，一艘船跨過了江河大洋，一匹馬奔過了黃土高原。芸芸眾生，朗朗乾坤，一把淚掉落在，這坎坷的路上。”
初五是米生日，不能蒸飯。大姑姑從表姐那來了，海平便叫了大姑姑海方海衛來吃飯，說：“哎！大姑姑作證哈，我們五兄弟就海林沒來，四個兄弟也一樣齊心呐！”大姑姑說：“好喔，我以後看你幾個兄弟誰不團結，我會打屁股呢，就是海方馬上要娶老婆，我也照打。”海方說：“可以可以。”不想飯菜端上桌子，海龍海平年前桌腿沒弄好，桌子就這樣歪了。大姑姑笑著說：“哈哈，真的是你兩兄弟這都不會弄啊？”海平說：“大姑姑不要見笑哈。”大姑姑說：“不會不會，自己家裏人，吃什麼都做得。”母親管大伯母要了些米酒，海龍就開始敬酒，海平說：“大姑姑，我不會吃酒，要我哥哥敬呐！”又對海方海衛如是說。海衛說：“來來來，海平你也吃點，在大姑姑家你也吃了點。”海平說：“算了算了，我哥哥照顧一切，哈哈。”海龍就很少言語地敬酒。
下午，華叔過來叫人開始去他家幫忙，大家便去了，海龍由於初四晚上跟華叔鬧了情緒就沒去，母親自然也沒去。忙到初六，大早的有人說在海林舅舅家見到海林了，問他說他爹生日回不回去，他說沒賺到錢怕挨打。華叔罵了幾句依舊布置自己的生日事宜，上午先去請了村中的各戶主，海林舅舅來了卻沒帶海林來。華叔問及，海林舅舅說本來是跟著來了，誰知道半路他跑了。華叔又是幾句罵，但還是待客要緊，紛紛邀了眾人坐了。又問海平海龍來不來，說不來不太好呢。海平說放心我會讓我娘和海龍都來，華叔說那就好。海平也沒多說什麼，隻對海龍和母親說去華叔家吃飯，不去不太好。海龍和母親就一起去了。本以為華叔不會去叫海強他們三家，卻還是叫來了，大家都抱著一笑泯恩仇的心思。席上不免開些玩笑，母親一直吃自己的飯沒有說話，大姑姑就笑著說母親：“不聲不吭，賺大錢呢？”本來過年時段，誰這樣說都是恭祝來年賺大錢的喜氣話，母親卻一臉不高興地說：“諷刺我？曉得我沒賺到錢，諷我？”大姑姑也不高興了，礙著周圍人多沒有多說什麼。飯後卻對海平訴了一堆狀，海平靜靜地聽了說：“不要跟她講錢，又不是不曉得她鑽到錢眼裏去了。”大姑姑也就不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