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小公子對東廳姐姐倍加重視,比以往更親近了。以這無邪孩童看來,覺得東廳姐姐的言談舉止優雅穩重,性情和藹可親,但願她能嫁得個好姐夫。如今大姐已嫁給皇太子,盡享人間富貴。隻這東廳姐姐卻深閉閨圍,無人過問。他深為不滿,覺得東廳姐姐可憐。他想:她總得嫁給這位句皇子吧,是以他樂於給皇子送梅花去。隻是這封信是答詩,隻能交與父親。紅梅大納言看了詩,說道:“此話實乃無聊!這句皇子太貪女色了,知道我們煩厭他這品性,因此在夕霧右大臣和我們麵前裝得一本正經,豈不可笑。罕有的輕薄之徒,倒極力做誠實之狀,恐反教人鄙視吧。”他複信一封,又派小公子帶入宮去,內有詩道:
“君袖苦盼國梅親,更染奇香增盛名。過於風流了,望君見諒。”句是子見他如此認真,想道:“看來他真想將二女公子嫁與我了。”心下有些激動。便答詩道:
“宿層花叢尋芳豔,色迷卻恐世人言。”此答詩毫無誠意,紅梅大綱言看了,心中不免生氣。
後來真水柱夫人自宮中回來,言及宮中情況,告訴大綱言道:“前日小公子宮中值宿,次晨到東宮來,渾身香氣異常濃烈。眾人都以為他自來如此,皇太子卻說:‘昨晚你一定在匈兵部卿親王身邊睡覺吧,難怪不來我這兒呢。’他竟吃了酷,真好笑呢。他有回信麼?看不出他有什麼心思。”紅梅大納言答道:“信是有的。這皇於特別喜愛梅花,那天紅梅開得正鮮豔,他獨自欣賞,甚覺可惜。我便順意折了一枝,叫小公於去呈送皇子。此人的衣香確乎異常,連宮女們都自愧不如。還有那源中納言,身上也自有一股奇香,世無所匹。不知他前世如何修煉,以致今世得此善報,好不叫人豔羨。雖同為花,那梅花出類拔萃,香氣也格外可愛。匈皇子性喜梅花,它乎此事也。”他以花作比作旬皇子。
東廳女公子逐漸長大,更加聰慧,凡所見所聞,領悟甚快。然而對於婚嫁大事,卻未曾慮及。世間男子,想必皆有攀龍附鳳之心,擇有權有勢之家,千方百計求婚。放那兩位女公子處甚為熱鬧。而這位東廳文公子門前冷落,閨門常閉。旬皇子聞知,認為時機已到,便鄭重考慮向東廳女公子求婚。他常叫朱小公子,悄悄地要他送信。但大納言總想著將二女公子許配與他,因此常窺察旬皇子動向,期望他動了念頭前來求婚。真木柱夫人看他情狀,覺得難為情,便說道:“大納言差矣,旬皇子之意並不在二女公子,你費這些心思終是枉然。”東廳女公子對匈是子的信隻字不複。但旬皇子愈發追求得緊。真木柱夫人常常自思:“有什麼不好呢?匈皇子品貌俱佳,我倒很希望他作我女婿,日後必是幸福。”但東廳女公子以為匈皇子過於貪色,私情甚多。他對八親王家的女公子,愛得也很深摯,常不顧路途險遠,前去與她幽會。此四處牽扯之人,絕對靠不著的。因此,這門親事決不輕易允許,她決心拒絕他。但真水柱夫人覺得如此會使匈皇子難堪,有時竟背了女兒,偷偷地寫回信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