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區別對待(2 / 3)

魏忠賢先是一愣,隨後發懵,最後腦袋空白,皇上讓我當東廠提督?如果不是在皇宮,這老頭保準能樂到天上去。勞資終於要翻身了,皇上終究沒有忘了老奴…

魏忠賢喜極而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抽著鼻子說:“謝皇上恩典,魏忠賢定然不負皇上重托,竭誠為陛下盡忠。”

駱思恭聞言心中一驚,隨後釋然:東廠提督向來由皇上親近之人擔當,本也無可厚非。幸好在南直隸時,與魏忠賢並無大的瓜葛。隻是想起,錦衣衛日後又要矮東廠一頭,心裏就不舒服。但聽了皇上下一句話後,他喉嚨裏的小舌頭就跳起了歡快的民族舞蹈。

“嗯,你的表態朕很滿意,朕也相信魏提督定能不辱使命。對了,東廠的職責將發生改變,不再對臣工進行監管。以後主要負責督管整個大明的胥吏工作,為朕以後的改革鋪路。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朱由校微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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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老臉抽成了包子,他瞬間便體會了什麼叫做冰火兩重天,心情從山峰跌倒了穀底:東廠不監管臣工了?那這東廠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拆了算了。負責監管胥吏?那些不上台麵的家夥,用得著東廠監督?這不是大材小用嘛,我這個東廠提督以後還有何用?…

心裏雖然不痛快,但魏忠賢還是跪下領旨謝恩。就像剛進門的小媳婦,被惡婆婆痛罵了一番,言語間再無之前的誌得意滿。

朱由校笑著搖搖頭,便讓他近前來耳語了一番,拇指與食指還放在一起搓了搓,這是古今中外通用的一個手勢。魏忠賢臉上頓時陰轉晴,‘嘎嘎’笑著說:“皇上,老奴明白了。嘿嘿,以後且看我東廠的手段,他們絕對逃不出我東廠的手掌心。”

朱由校對魏忠賢又囑咐了幾句,便讓他立刻去東廠上任了。待魏忠賢千恩萬謝,邁著得意地螃蟹步離開後,朱由校對駱思恭說:“駱指揮使,魏忠賢已經走了。朕看你剛才似乎有話要說,現在可以暢所欲言了。”

‘東廠的勢力離開了京城,我錦衣衛也終於可以一展拳腳了’。當然,這種心裏話是不能說的,駱思恭不敢有絲毫得意之色,臉上帶著兔死狐悲的表情說:“皇上,東廠和錦衣衛皆為陛下之臂膀。但為何皇上要東廠不再監管臣工,老臣對此有些不解,心中也有擔憂。”

朱由校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打直雙腿伸了個懶腰道:“額,對了,不僅東廠不再負責監管臣工,錦衣衛以後的主要任務,也將遠離京城,並且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交出來,朕另有謀劃。連養大象這種事你們都要摻和,也不嫌丟人。”

“啊!!??”駱思恭就像被人敲了一記悶棍,腦袋裏“嗡”的一聲,臉上表情五味雜陳,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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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起身來到地圖前,用抹布擦去灰塵,眼睛落在了‘大同’兩個字上。他回過頭,眼神淩厲地看著駱思恭,語氣凝重而緩慢地說:“朕的乳母客映月,是怎麼被人帶出京城的?她如何躲過重重檢查,睡到了林丹汗的床上?

在懷來縣的康西草原,朕看見了人竟相食的世間慘劇,是朕,親自下令殺了那些災民。那些小孩臨死前的尖叫聲,在朕的耳朵裏,沒日沒夜地響個不停。數萬遼東難民,沒有死在敵手,卻變成了地裏的肥料和邊軍的殺敵功勞簿。

山西商人,叛國通敵資寇,將大明邊防滲透成了篩子。他們和遼東匪寇一起,喝大明血吃大明肉,殺大明的子民。你知道,朕在山西砍了多少將官的腦袋?朕告訴你,三百六十二人。而大明駐守山西的將官,一共才五百餘人!!

代王朱鼐鈞,暗結死士陰謀叛亂。三千大明精銳,沒有死在衛國的戰場上,卻在叛亂中丟了性命。整個大同官場沆瀣一氣,把朕當成傻子一樣愚弄。駱思恭,你身為大明錦衣衛指揮使,對朕所說的這些事,就不準備有什麼解釋嗎?”

駱思恭不敢抬頭,他皺著眉頭眼珠子轉了轉,嘴唇哆嗦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很多事,他就算不知道也確有耳聞,但大明官場拔出蘿卜帶出泥,沒有誰的屁股是幹淨的。在許多事情的處理上,隻要不觸及官員自身的根本利益,誰都會睜隻眼閉隻眼。

就算朝堂裏黨爭再厲害,也不會為了皇上往死裏得罪同僚,隻有魏忠賢那種蠢貨才會做這種事。如熊廷弼、劉一燝等人犯了眾怒,也會被推出去頂缸。朝堂風氣如此,吾之奈何也?皇上您可知,代王叛亂這事,錦衣衛確有不察之錯,但這事真的不敢查下去,不敢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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