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微微一笑:“張道浚此人貪圖名利,以後難有寸進不堪大用,但他有勇力也有些小聰明,幫朕守衛分院還是綽綽有餘的。現在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但朕手裏可用之兵太少難以照顧周全。而張道浚家裏光家丁就有上千人,加上這500士兵,足夠他折騰了。
沁水分院建立後,將有兩千學員在此學習。這些人名為學員,實際上是另一隻軍隊。沁水南接河南西臨陝西,因此他們的任務,除了楔在這裏對大同敲山震虎之外,還有監視河南及陝西的重任。山西太重要,容不得朕馬虎。非常階段用人所長,而非看人之短。”
傅山聞言點點頭道:“懂了,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而張道浚就是那條地頭蛇。可是皇上,那這個人怎麼辦?真要帶他回京?”傅山說完,看了看依然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的汪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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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笑著指了指傅山:“你啊,不就是想說。汪文言求財圖名乃真小人,不可大用嘛。朕問問你,在南嶺莊這些天,你們在那個村民家裏見過無生老母像?”
傅山扣了扣腦袋:“別說,好像還真沒見著。昨天喝酒的時候,汪文言說,因南嶺莊村民世代淳樸,他不忍在此發展教徒。就跑到周圍村子去廣收教眾,然後將所收的香油錢等都用來補貼南嶺莊,他還直說自己虧了,別的管事都是大撈特撈,就他還得倒貼。”
朱由校收起笑容正色道:“這就是他的精明之處,兔子不吃窩邊草。這種人私德有虧,但大義仍存。隻要用得好,便可助朕一臂之力。科學院裏不乏勇猛之士、年輕才俊和朝堂幹臣,但就恰恰缺少圓滑善變之徒,洞悉民間手段之輩。而汪文言正是這樣的人。”
傅山搓了搓下巴,有些擔憂地說:“但汪文言派人追殺東大乘教香主一事,到現在還沒個說法,萬一…”
朱由校看著京城方向說:“那個香主昨夜我去看了。相貌還算上乘,但粗手大腳的明顯就是個村姑。這樣的女子懂男女雙修之秘?說她能掄起幾十斤的石磨玩兒還差不多。這件事上,汪文言明顯也被上麵騙了。
而且昨天宴會之時,鍾迅帶人把村裏搜了個遍,根本沒發現有其他藏人之處。因此朕以為,汪文言等民間管事負責尋找香主,而西大乘教有專人負責追殺。但西大乘教為何如此,朕還想不明白,隻有等回京以後再詳查。這事兒不簡單。”
傅山又問:“皇上小的有一事不明,昨夜您密詔遼西遊擊曹文詔、曹變蛟叔侄及小校黃龍三人入京。這三人真的如此厲害?怎麼都沒聽說過?”
朱由校負手身後雙拳緊握,眼神堅定地注視著蒼茫大地:“他們厲不厲害,以後你就知道了。三角之謀今年必須推行,推行肯定會遇到阻力。朕會用雷霆手段,鏟除一切障礙。三角之地,必須盡歸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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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派人告訴京營那幫老爺兵,朕不需要他們伺候,讓他們自己滾回去。皇家衛隊以實戰要求,越野回京。”
“那文宣團的姑娘呢?”
“她們也是軍人豈能區別對待?”
“王大個、汪文言、孫少卿、沈百五,還有王家姐妹呢?”
“汪文言、孫少卿、沈百五及王家姐妹坐馬車,王大個算臨時參軍,都胖成球了要好好減肥。”
“皇上,小的乃醫生,體質弱也想坐馬車…”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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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度萬歲爺吃齋’,源自萬曆年間的一則軼事。浙江金華有個叫婁佛顯的羅教教徒,奉了師父之名,遠走京師,要‘度萬歲爺吃齋’,聲稱如此天下眾生便都能成佛。他報此宏願入京,路上收徒弟兩人,三人手持‘普度乾坤四部洲’的旗幟,一直走到京城,一路上未遇到任何衙役盤問。此事當時名聞一時。
注2:弘治、嘉靖、萬曆年間修訂的《問刑條例》,其中關於妖教有以下定義和處罰:
各處官吏軍民僧道人等,來京妄稱諳曉扶鸞禱聖、書符咒水,一切左道亂正邪術,煽惑人民,為從者,及稱燒煉丹藥,出入內外官家,或擅入皇城,夤緣作弊,希求進用,屬軍衛者,發邊衛充軍;屬有司者,發口外為民。若容留潛住及薦舉引用,鄰甲知情不舉,並皇城各門守衛軍官不行關防搜拿者,各參究治罪。
凡左道惑眾之人,或燒香集徒,夜聚曉散,為從者,及稱為善友,求討布施至十人以上,並軍民人等,不問來曆窩藏接引,或寺觀住持,容留披剃冠簪,探聽境內事情,及被誘軍民舍與應禁鐵器等項,事發,屬軍衛者,俱發邊衛充軍;屬有司者,發口外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