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確實嚇到了,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家繁生了重病力氣也不見得比她小。在拚命掙紮的時候家繁居然還咬破自己的手指。家雯以為他要寫出她是凶手,也以為家繁會大聲呼救。
家繁沒有呼救,也沒有寫下任何一個字。即使他有咬破手指的時間和力氣,都不肯寫下家雯的名字。他對這個女兒的疼愛可想而知了。
家繁咬破手指,流了很多血,卻隻在地板上劃來劃去,他的意圖又是什麼?這讓佘若桔想到了家念說過的一句話——
“爸爸屋裏的地板是他自己選的,選了很多年,他說這個地板最明亮,明亮地像水一樣,隻有這樣清澈如水的地板,才能讓他每天都看清他自己。”
血,水,這不難想到血濃於水這句古話。家繁想要傳達的信息,可能是告訴正手握著繩子的家雯——“血濃於水,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但是這麼多年,我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
家雯把家繁勒死之後,決定把現場布置成自殺。她想把家繁吊死在窗台上,可是拖不動家繁的屍體了。她剛剛殺了人,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沒有能力再拖動一個屍體了。她決定去找她的親生父親鍾伯幫忙。
她小心翼翼地從家繁的房間走出來,走到對麵鍾伯的房間,把自己殺人的事情告訴了鍾伯。鍾伯驚呆了,他實在沒有想到,家雯會為方文的死而耿耿於懷,更沒有想到家雯會偏激到去殺害家繁。
他們兩個人再回到家繁的房間,鍾伯看了看現場滿地的血跡,不由得說——
“不行,不能布置成自殺。佘若桔是老爺的代理律師,如果老爺出事了,佘若桔一定會來查的。自殺的手法太簡單了。隻怕佘若桔一眼就能看穿!還是把現場布置成謀殺,謀殺和自殺加在一起,也許佘若桔不一定能看得出來。”
鍾伯和家雯把房間弄亂,最為絕妙的是他們拿出了家繁口袋裏的房門鑰匙和鍾伯手上的鑰匙作了一下交換。其實也是故意放出煙霧彈 ,混淆視聽。
一個勒痕問題,一個鑰匙上麵的指紋問題,警察完全無法解釋這兩個疑問。佘若桔起初也被這兩個問題困擾著,直到鍾伯死了之後,她有些想明白了,並且猜測倒鍾伯肯定是凶手之一。
為什麼佘若桔確定鍾伯隻是一個幫凶呢?鍾伯的年紀很大,不足以勒死家繁。他不可能是真凶。
柯銘並不是家氏的人,不會和鍾伯合謀,也不見得有動機。況且他對家氏的地形還不是很熟悉。他不會是凶手。
關韻茹在和家念鬧離婚,她並不能確定家氏遺囑上有沒有她的名字,所以關韻茹是不會殺害家繁的,這是不明智的。殺死家繁,家念再和她離婚,如果再被警察發現,凶手是不能繼承遺產的,關韻茹可能會一無所有。她也不會是凶手。
家盛這個人雖然口不留德,家裏的人都不喜歡他,但是他並不會傻到去謀殺家繁。家繁不見得會在遺囑裏留他的名字,所以他殺死家繁隻是自掘墳墓。
暫且確定家繁是家雯殺死的,鍾伯作了幫凶。那麼是誰殺死鍾伯的?是家雯嗎?如果是家雯就變得簡單多了,是家雯想要殺人滅口。
家雯會不會這麼做?她能為母報仇,並且一直記恨著家繁娶了方文而沒有成全有情人,她在殺完人之後都會想到找自己的親生父親求助。家雯在情理上,她不會殺害鍾伯的,她並不是一個沒有良心沒有血性,冷酷無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