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訓斥了一會兒後,也冷靜了下來,吩咐縣令道:“這件事情,你就按照主公的意思來辦,查清這些富戶的財產情況,看看有沒有存在虛報和偷稅漏稅。”
“那偷盜的黃巾賊不管了嗎?萬一.....”縣令不無擔憂的說道。雖說青州的黃巾已有大部分因為得到田地而從良了,但這剩下的星星之火,卻也是不可小視的。
夏原吉微垂眼瞼,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始終不敢輕下決定。突然,夏原吉眼角的餘光瞄見了正大踏步前來的管亥。
結合起葉尋奇怪的舉動和管亥喜上眉梢的表情,夏原吉隱約想到了一些事情,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這你就不用管了,做好份內的事即可。”
說完,夏原吉整個人輕鬆了下來,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處理政務。留下縣令一臉懵的站在那裏,摸不著頭腦。
這到底是讓他查呢?還是不查呢?縣令搖著腦袋,無奈的回到了縣衙裏。
隨後,縣令遣差役前往了那二十七戶人家調查情況,那些富戶見到差役前來,還以為是來辦案的,自然是有求必應,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的,這夥差役來的目的可並不是為了給他們伸冤。通過賬簿上麵的記賬,那些富戶以往偷稅漏稅的黑曆史被查了個底。即便有些富戶的賬簿做得完美無缺,也因為上報的數額與賬簿上的不符,被判了一個虛報假案的罪名。
這些平日裏橫行霸道的富戶,哪裏會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不僅家裏的存錢和存糧被一掃而空,還被官府加罰了不少的賠款。真的是倒黴到連喝水都能塞牙縫的地步。
這偷盜的案件可以拖,但是官府的賠款可是拖不起的。這些富戶萬般無奈之下,隻好將自己掌管的田地賠給了官府。
這等意外的收獲,驚到了葉尋,他還真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說,竟然意外得到了兩百多畝的田地。
要不以後多來這麼兩下?
葉尋的思想再次活躍了起來,他現在總算是明白曹老板當初為什麼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幹挖墓這種缺德事了,這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啊。
“你們這一晚上劫掠的可不少啊,竟然有這麼多錢糧。”葉尋隨意看了看竹簡上統計的數字,眼神頗為不善地盯著管亥,沒有半點收獲橫財的喜悅。
管亥卻是兀自不知,仍在那裏沾沾自喜,“主公過獎了,屬下也是沒有想到,這些奸商和地主竟然藏了這麼多的好東西,要不是天快亮了,屬下能將剩下的那幾家也給搶了。”
“管亥,你好大的膽子!”葉尋忽然暴怒,一把將手中的竹簡猛地砸在了管亥的身上,麵色鐵青的看著愣在那裏的管亥。
“主公,屬下這.....這是犯什麼錯了?”管亥無辜的攤開手,委屈的看著葉尋。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好好的葉尋,竟然突然間變得暴怒起來。
葉尋從旁邊的一堆竹簡的頂端拿起一卷竹簡,丟到了管亥的腳前,強抑住心中的怒火道:“你給我好好看看,這兩卷竹簡有什麼不同。”
管亥疑惑的撿起了腳前的竹簡,和自己的左右對比了一番後,尷尬的看著葉尋道:“主公,這.....我不懂字啊。”
噗....葉尋差點被管亥給氣笑了,板起來的怒臉也險些繃不住。
“你既然不懂字,那你看得這麼津津有味是何用意?”葉尋臉上雖然依舊是生氣的表情,但語氣卻是已經緩和了下來。
“這....主公讓我看著對比,我要是不看,那不是在抗命嗎。”管亥振振有詞的解釋道。
葉尋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對管亥這神奇的腦回路也是沒話說了。
“你不抗命?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呈上來的清單裏,糧食少了三百多袋,錢則少了三萬文,你這不抗命,倒挺有選擇性的嘛。”葉尋目光如炬,鎖定在了管亥的臉上。
管亥聽到葉尋說出來的數字,臉色頓時大變,豆大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雙腿無力的跪倒在了葉尋的麵前。嘴唇輕輕地顫抖著。
“主公,屬....屬下該死。主公不管再怎麼懲罰管亥,管亥都心甘情願的認罰,但求主公不要怪罪我的屬下。他們都是無辜的,這些是我一個人拿走的。”管亥跪在地上,叩首頓拜,為自己的下屬求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