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是明白了,隻是可惜了自己這一大把年紀了,絕沒實踐的份兒,也隻有看著時尚的新新人類們“閃閃”發光了。

一個字的思索

初識X君,是在京都的一次征文頒獎會上。會議匆匆,隻是偶爾遇見,知是同一省份的鄉友。沒有過深談,所以彼此也不甚了解。之所以對其印象很深,還是因了著裝一類。X君善美,出入場合,總是以黑、白、紅三原色打扮自己,素雅而有格調。最令人不解之事,是酷暑夏季,她始終戴一白色手套,即使拍照時也戴套操作,不厭其煩。我猜想,大概是女人怕曬,以至於連手也要護住保持住自己所有的白皙吧。

回家以後,曾經在網上搜尋過她的作品,當時感覺篇章並不很多,大多也是散文、隨筆一類。文筆雖清亮、細膩、耐讀,感覺中還是小女子文學一類的東西,甜甜膩膩的,很溫情婉約。

然,不久前讀到她的一篇文章,感觸卻不同了。讀她的文字,猶如在讀我自己。尤其是關於小說或者長篇寫作的感受。她在文章裏這樣抒寫著自己的血和淚:

“創作過程中,我被水樣的東西浸泡著,這種東西從眼睛裏流出來是水,如果倒流回去就是血。2009年的6月,我終於完成了小說的初稿。中午,我跑到一家湘菜館要了四個特色菜,獨自喝了一斤花雕。那天,我又一次借著酒勁讓眼淚盡情地淌個夠。其實,我是在以這種方式告別過去,無論是幸福、痛苦或者是傷痛,已然過去的往事就如一縷縷炊煙,見風就散了。雖然心頭結了厚重的痂,生命也會繼續下去——我也將重新開始,從生活到創作。‘人’字寫起來不過是一撇一捺的簡單,可是活起來卻是如此的艱難;‘情’不過是心與心之間的交融,可是一個眼神兒一個動作都能讓心拉開距離。朦朧的淚光中,我想起奧地利詩人賴內·馬利亞·裏爾克,他的詩足以表達我寫這部作品的動機以及我對艱辛生命的不屈不撓。”

讀到這裏,我被深深地震撼了。這是怎樣的一個奇女子呀,小小的心房湧滿那麼多的心事她是否受得了澎湃的裂變?我的經曆很是曲折,當然如她一樣會有很多的故事,少年時的艱辛,職場上的打拚,官場裏的見聞,情感上的記憶,諸如此類。很多的時候,就想飽蘸淚水,吞吐一口長氣,一氣嗬成一部長篇巨著,寫就自己對生活的體察領略感受,還有滿腹的未酬之誌與苦辣辛酸。事實是,不是不能寫,也不是不會寫,而是怕寫、不敢寫。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如X君那樣“寫到這裏,心頭突然有一縷陽光破雲而出,我似乎看到我筆下的主人公們經曆了磨難後的微笑……”

在文章的尾部,她引用了奧地利詩人賴內·馬利亞·裏爾克(Rainer Maria Rilke 1875~1926)的一首詩:

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見你,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聽見你;沒有腳,我能夠走到你身旁,沒有嘴,我還是能祈求你。折斷我的雙臂,我仍將擁抱你——用我的心,像用手一樣。鉗住我的心,我的腦子不會停息;你放火燒我的腦子,我仍將托負你,用我的血液。

這該是怎樣的一種癡情和等待啊!粗略了解一下詩人,我知道裏爾克生於鐵路職工家庭,大學攻

讀哲學、藝術與文學史。1897年後懷著孤獨、寂寞的心情遍遊歐洲各國。文學富有成就。可是,我仍然不明白,詩中最後的一句話中,“我仍將托負你,

用我的血液”中的那個“托負”,究竟是“托負”還是“托付”呢?查了一下網上資料,竟然兩個翻譯的版本都有。我又查了詞典。詞典上稱:托,委托,寄托,依賴的意思。托

付,就是委托別人照料或辦理。單字解釋,負,背,擔負的意思。遭受。背棄;辜負。失敗。還

有,是屬性詞,小於零的。付,交給。給的意思。如此,這段詩句,就有了兩個不同的理解:(即使所有的眼睛、耳朵、腳、嘴、雙臂和心都沒有了),你放

火燒我的腦子,我依然會擔負著你,用我的血液。亦或是(所有的眼睛、耳朵、腳、嘴、雙臂和心都沒有了),你放火燒我的腦子,我依然會把我自己托付給你,用我的血液。如果不是1926年裏爾克就去了天堂,真該纏住他弱弱地問問,人世間,正確的一個選擇究竟該是“托負”還是“托付”啊?

聽屈默說戲

屈默,生於20世紀70年代,情感專欄作家,兩性情感問題谘詢專家,資深記者,報紙主編,新浪情感百萬名博。他自言:“以寫字為快樂,卻不是一生的追求目標。能走多遠,就走多遠。這是我的生活態度,也是我寫作的方向。問屈默在何方,永遠隻有一種回答:在路上。”

《男女那點事》是他“杯酒人生”係列之一,已由廣東出版集團新世紀出版社出版,全國銷售,被媒體稱為“征服百萬人的愛情經典”的枕邊書,被百萬網友奉為“都市男女情感寶典”的暢銷書。

最近,總去他的博客消遣,聽他談天說地,說古論今,縱論男女情事。偶然,見他也說到《山楂樹之戀》。巧的是,竟然有很多不謀而合的觀點。

大牌導演老謀子的純美愛情片《山楂樹之戀》未映先紅,各大媒體不惜版麵,從不同角度去解構這部號稱史上“最幹淨的愛情片”。主人公老三和靜秋的愛情,確實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純真的臉,純真的笑容,純真的牽手,即便是主人公最後的那點所謂的床戲,也如伍佰《挪威森林》所唱的那樣“那裏湖麵總是澄清,那裏空氣充滿寧靜,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著你最深處的秘密”。純潔、純粹、純美,這幾乎是試映中所有觀影者最直接的感受。

《山楂樹之戀》故事其實很簡單,場景也很簡單,但為何能引起不同年齡層的觀影者為那段純美的愛情大唱讚歌,並集體懷舊?坦誠說,我對老謀子講述的這段純美愛情,也是怦然心動的,至少他用純美的鏡頭撩撥起我早已塵封的初戀記憶。在白衣飄飄的學生年代,我是瓊瑤大媽的鐵杆粉絲,她筆下的每段愛情,都令我充滿期待和向往。多年後,當我告別校園,走入社會,才發現曾經期待的愛情像網友調侃的那樣“純,屬虛構”。愛情很遠,曖昧很近,這是當下紅塵男女普遍麵臨的一個尷尬現實。

看一個電視台相親節目,一對俊男俏女在主持人的引導下“相親”了,於是這對速配男女就開始了愛情的第一次對話:

女:為什麼愛我?

男:你是第一個讓我怦然心動的女人。

女:是一輩子都讓你怦然心動還隻是第一次讓你怦然心動?

男:我不敢說是一輩子,但我敢保證在彼此都愛著的時候,我會好好地珍惜。

幾句台詞背完,男女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現場觀眾掌聲雷動,一片喝彩聲。

這便是當下普遍的愛情橋段。愛情像一場有預謀的演出,開始很精彩,過程也很浪漫,但結局卻大多落寞難堪。《山楂樹之戀》男主人公老三在日記裏是這樣對戀人靜秋表達愛情的:“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個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歲了,但是我會等你一輩子。”老三說到也做到了,他用短暫的一輩子驗證了他對靜秋的愛情。但現在,誰還會相信誰會等誰一輩子?我們連自己對自己都沒有足夠的自信,還能去期待什麼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愛情?事實上,當下愛情經不起磨難和考驗,缺少的不是物質和金錢,而是對愛情的那份神聖的承諾和遵守。

遙想當年,愛是靠談的,男女相談甚歡,情自然濃,結為情侶,緣定終身。但我才發現現在的愛,是靠做的,做時激情四射,做完就愛完,愛情談來談去不過是換種姿勢。不管是電視劇《婚姻保衛戰》鼓噪的“現如今流行審美新標準,找女人首選身材,挑男人得看家財”,還是新新人類喧囂的“女人就是要嫁有錢人”,都已成為當下男女愛情的主旋律。在這樣的一種背景下,愛情仿佛打橋牌,全靠算計;婚姻仿佛打麻將,全靠運氣。而要想擁有一份像《山楂樹之戀》那樣純美的愛情,幾乎隻能是一簾幽夢了。

國人自古就有一種情結,缺什麼就期待什麼。窮人缺錢,往往就給孩子取名富貴,虧錢的主,大多喜歡給孩子取名旺財。有趣的是,叫富貴的孩子,長大了依舊像他爹一樣沒錢,叫旺財的孩子,長大了依舊像他爹一樣發不了財。現在,純美的愛情日漸成為稀缺資源,《山楂樹之戀》演繹的史上“最幹淨的愛情”,自然就成了現代人一份遙遠而虛幻的記憶。隻是這種記憶,多少讓人想起來有些無奈與蒼涼。

想想,還是不談愛情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