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上樓,這一梯兩戶,一間是楚繹,一間是裴成淵,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當時還沒在一起的時候,隻隔著一道牆的關係為裴成淵的窮追猛打提供了難得的便利,而這天從電梯出來,裴成淵徑直朝著自己家門口走去,對楚繹說:“回家好好休息。”

楚繹沒說話,回家吃藥,一頭紮在床上睡過去,醒來時窗外已是暮色沉沉。

他第一反應就是餓,起來披了件外衣,出門到裴成淵門口輸入密碼,門開了,屋裏隻有玄關的燈亮著。

楚繹向裏頭看過去,裴成淵躺在沙上睡著了,身上蓋著毛毯,屋裏彌漫著嗆鼻的煙味,顯然他剛睡不久。

楚繹跟他在一起之後其實也是聚少離多,前一陣他拍戲在外邊一呆就是幾個月,這周是難得的空閑,隻可惜,他閑了,男友倒是忙得腳不沾地。

楚繹是一個很樂意對情人表達寵愛的人,更何況今天有人向他示威。

這會兒趁著裴成淵沒醒,他放輕腳步往廚房走去,拉開冰箱,卻現裏邊除了幾個洋蔥居然再沒其他可用做菜的了。

冰箱門剛扣上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喝斥:“誰?”

知道是裴成淵醒了,楚繹走出去,打開餐廳的壁燈:“是我。家裏沒菜了,你晚上想吃什麼?”

裴成淵沉聲說:“我什麼也不想吃。”然後就坐在那靜靜地看著楚繹,是等待他離開的姿態。

楚繹病著,腳步還有些虛浮,但他走過去,在裴成淵麵前半蹲下來,抬頭認真看著他的眼睛,裴成淵很快把臉轉開了。

楚繹目光卻一瞬不瞬,“成淵,要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可以坦誠對我說。就連覺得我們不合適,也可以誠實告訴我。”

裴成淵目光四處飄忽,半晌才開口煩躁地說:“回去吧,你就不能讓我安靜幾天嗎。”

捍衛感情和對戀人包容讓步都不是錯,但自輕自賤就不太好了。

而裴成淵現在分明像是隨時炸毛的貓,根本無從溝通,更別提試探,楚繹緊抿住嘴唇,起身,離開,沒再說話。

再次見到秦佑是在一周後拆線的那天,下午將近五點時,秦佑的助理打他的電話,問他人在哪裏。

楚繹覺得秦佑太客氣,其實比起秦佑為他做的,頭上兩道疤真的不算什麼,拆線這種事他自己去就成,實在犯不著這樣興師動眾。

推脫幾句,現秦佑的助理口才好得不一般,楚繹覺得再擰著就是矯情了,笑著告訴對方他在公司,晚上車得開回去,可以自己去醫院再跟他們碰頭。

車停在西山醫院門口,秦佑他們已經到了,楚繹從車上下來,身上穿著一件短款的係帶大衣,黑色的長褲配短靴,包裹住修長筆直的雙腿。裏麵是深藍色的雪花點針織衫,質料非常的柔軟伏貼,領口上露出一小片皮膚,整張臉顯得格外白皙。

楚繹的白,白得光鮮,那是屬於年輕的健康亮澤,他對秦佑揮手的時候,燦爛的笑容在唇角層層暈開,一雙水潤的眼睛也笑意盈盈。

那笑容似乎是能感染人的,秦佑唇角也揚起一個弧度,心情再次微妙起來。

拆完線從醫院樓裏出來已經到了飯點,並肩走在花草扶疏的庭院裏,秦佑問:“你吃辣嗎。”

直接問口味,連要不要一塊吃飯也省了,就是這麼霸道。

這次受傷勞秦佑費心,楚繹其實也有些不好意思,這頓飯讓他請倒正合他意,楚繹沒忙著回答,上半身微微後仰用求助的眼神看著秦佑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