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秦佑瞬間就明白了裏邊的人是誰,而且正在進行的話題顯然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他一向不愛管閑事,這會兒也隻是微微蹙眉,沒進門,反而轉了個方向,對助理說:“先去看看netbsp; 病房裏頭,楚繹躺在病床上,手背上紮了針,冰冷的藥水順著輸液管流入靜脈。
他有些好笑,其實剛才蔣瀾出去後,他也隻是問了裴成淵一句:“你和他很熟嗎?”
很簡單的詢問,沒有任何感情se彩的偏向,沒想到裴成淵竟像被踩到尾巴似的惱羞成怒了。
然後就是長久的靜默。
裴成淵坐在床腳牆邊椅子上,視線望向輸液瓶的方向,隻是望著,目光沒有焦點。盡管楚繹帶著些猶疑的眼神一直凝在他身上,他卻依然毫無察覺。
過了一會兒,還是那樣神遊的表情,慢悠悠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煙盒,抽出一支,啪地點上。
楚繹突然開口笑問道:“最近工作不太順利嗎?”
“沒。”裴成淵仍是那樣的神色,回答隻是敷衍,而後繼續抽著煙,繼續他的呆。
秦佑再次走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麵,楚繹掛著吊瓶半躺在床頭,額頭上還敷著白紗,烏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看著對麵一邊呆一邊吞雲吐霧的男人。
秦佑進門的腳步聲有些重,裴成淵這時總算回過神,看一眼秦佑,又看一眼手上的煙,急忙地起身快步走到洗手間把半支沒抽完的煙扔在了便池裏,放水衝得一幹二淨。
在明示禁煙的場合抽煙是一件非常沒有教養的事,裴成淵出來的候勉強笑了笑,對秦佑說,“一時晃神,抱歉,您是來看楚繹的嗎?”
秦佑看了他幾秒,說:“抱歉兩個字,你對病人說吧。”
他唇角微揚,禮節性的淡笑沒有失卻風度,但眼裏的冷意和蔑視毫無隱藏。這樣針鋒相對,不僅裴成淵當場愣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就連楚繹,也著實吃了一驚。
楚繹檢查結果出來,並沒有顱內傷。這天中午針打完就準備出院了。
他上裴成淵的車之前,對秦佑笑著揮揮手,一副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俊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和輪廓分明的下頜。
楚繹長得很白,笑起來的時候好像整個人都有光芒散似的。比起俊秀浮於表麵的少年時代,現在的他雖然也還年輕,舉手投足卻有種從內在暈出從容優美。
秦佑看著心情有些微妙,與有榮焉?
但目光又落在楚繹被碎掩住看不見傷口的前額,秦佑突然想起當年那件事之後,以自己當時不耐的心情把一臉血的楚繹送到醫院就算是仁至義盡,他丟下一張名片就離開,後邊這人是死是活他都不想搭理。
可是,不久後突然收到楚繹來的照片。
那時可能楚繹剛出院,參差碎搭在少年本來光潔的前額,額頭上的傷痕在隙間若隱若現。少年雖然眼神中鬱色仍清晰可辨,但精致的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無聲訴說過去的成為過去,他已經重新開始。
所以秦佑今天嗆裴成淵一點不後悔,這個男人眼神閃爍,目光飄忽不定,而且心思根本不在楚繹身上。
楚繹休養生息六七年人都脫胎換骨了居然還是看上這樣一個貨色,已經成為過去的劇情似乎又要重演一次,反正,秦佑看著心情是不怎麼好的。
楚繹頭上的傷一周後才能拆線,感冒還挺重,但三天後就有通告,他隻能迅把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