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村莊,大白天不見半個人影。
村口外圍有三四個隆起的小土丘,緊密地連成一片。遠遠看去,山丘起伏的樣子猶如駝峰一般,高低不平,卻漸進有序。站在土丘上,剛好可以看到村內的一切。
淚痕遠遠望見村子不對勁,便想知道這個村莊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不是真的有妖怪。
於是,他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向土丘行去。
來到土丘上,淚痕往村子裏隻看了一眼,登時如見鬼一般,麵色大變,驚懼地往後縮了縮身子。
隻見小村莊內,血紅遍地。淋漓的鮮血,流淌在街巷中,似一股緩緩蠕動的黏稠血流,驚豔駭人。
人類的血肉殘肢也散落得到處都是,殘酷無情的暴曬在晴空下,仿若在向天傾述他們的不幸遭遇。
就連淡淡風中也摻雜著濃濃的血腥味。整個小村莊看起來宛如人間煉獄般,死寂恐怖。
淚痕麵色驚恐地四下張望了一番,發現村子附近並沒有什麼奇怪生物活動的跡象。
漸升漸濃的炊煙,鮮淋淋尚未風幹的鮮血,以及那群驚慌奔逃的村民,顯然證實了眼前這個村莊遭遇襲擊的時間,就在剛剛不久。
莫非這個村子真是被妖怪襲擊了?
淚痕見到眼前血流成河的森羅景象,心下不禁對那名中年婦女的話深信了幾分。
他從小到大幾時見過這般恐怖景象,驚懼之間,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便萌生退意。
就在他轉身瞬間,他猛地看到身後不遠處,冷冷地立著一個血淋淋的人。
血人雙目通紅,麵容扭曲。長長的黑發淩亂地蓋在麵部,遮住了他半張臉。詭異陰冷的眼神,透過亂發間的縫隙投射而來,猙獰的模樣比起惡鬼也要勝上一籌。
殷紅的鮮血不光浸染了血人的大半白衣,甚至還順著他的衣角不住地滴落在地。既驚豔又驚悚。
驟然!隻見血人緊攥著的雙手猛地一鬆,兩塊血淋淋的小肉球便墜落在地,滾出老遠。
淚痕猛地見到血人,頭皮已是一炸,麵色驚恐地緩緩向後退去。又見那滾落在地的血紅肉球,心知村莊慘案的罪魁禍首便是眼前這個渾身上下沾滿鮮血的人。
是這個人,屠殺了整個村子。
村民口中的妖怪,也正是此人。
“嘿嘿……”血人雙唇掛著朱紅,像是剛剛偷吃過什麼鮮紅的東西,未來得及拭去一般。他低沉地冷哼著,便是一步一步朝著淚痕逼近。
“你……你別過來。”淚痕後退的同時,神色驚懼地望著血人,緩緩抬起了手中的竹劍,顫抖地道。
此時,另一處偏高的土丘上,緩緩現出一人。
那人身披黃袍,手搖布扇,神色陰冷地俯視著低處的土丘,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劍流兒!盡情享受殺人嗜血的快樂吧!這將是你一生最難忘的經曆,也是你與過去告別的最好見證。哈哈!”黃袍人狂笑著,搖著布扇自語道。
這黃袍人正是魔都智座,黃陰鬼智。
而那血人,竟是中了謁魔血蠱後心智全失,到處殺人飲血的劍流兒。
劍流兒赤色的瞳孔中,好似燃燒著熊熊烈焰,火光中除了他對鮮血的幹渴,更倒映著一個不住後退的布衣少年。
隻見劍流兒雙目猛地一睜,血光大亮,周身散出雄厚魔氣,麵部亂發也被氣流吹得飄散開來,露出一副猙獰可怖的麵孔。
隨後,劍流兒右掌一伸,五指一屈,夾帶絲絲魔勁,便向淚痕急速抓去。
淚痕見狀,驚懼更甚。慌亂之間,目光隻牢牢盯著劍流兒,卻未料到他自己已是退至土丘邊緣,腳下踏空,驚呼一聲,身子便已倒著滾下土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