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痕站在山坳中,仰望著雲霧縹緲的道峰高處。沉思良久,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才不舍地緩緩離去。
走出起伏的山巒峽穀,他又迷茫了。
去其他門派拜師試一試?
可中原還有什麼名門正派,那些門派具體又在什麼方位?
他一概不知!
十幾年來,他一直生活在人煙稀少的大指山下,很少與外界接觸,又怎會了解江湖之事。
在家鄉,砍柴打獵便是他的日常。除了這些,他似乎並不能接觸到更多新鮮稀奇的東西。
如今沒了父母,自己又隻身出門在外,背負著家人的血仇,一心拜師學藝。無奈命運作怪,自己天資下等,武骨欠佳,竟是無門可拜。
淚痕回想起自己一路走來的種種遭遇,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也顧不得那諸多計較了,順著一條崎嶇的古道,便往前行去。
行了約五六裏,淚痕覺得有些乏力,便想找個陰涼處歇歇腳。
古道遠處,有一片濃鬱蒼翠的樹林。
淚痕望著綠蔭蔭的林子,眼神忽地亮了起來,快步便行了過去。
不一會兒,他便已來到陰涼濕暗的樹林中。
林間樹幹粗壯,卻並不算高大。隻是伸展出去的枝葉繁多,相互糾纏在一起,宛若一個渾圓飽滿的大蘑菇,將下方遮掩得嚴嚴實實的,陰涼還透風。
淚痕見狀好不歡喜,倚著古道旁的樹幹,便半躺下來。
“哇!好涼快!”
淚痕望著樹上那些稠密的枝葉,鬆了鬆衣服,不由舒服的輕呼出聲。
他挪了挪身體,後背靠在樹幹上,望了眼林子裏曲折幽深的古道,不由回過頭,打起盹兒來。
接連奔波趕路,心情又低落沉悶,淚痕覺得自己身心俱疲。
林子裏的清涼舒爽,對於此時的他來說,似有催眠之效。他隻半躺著,腦中什麼都不想,便覺眼神疲倦,困意襲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朦朧中,淚痕隱約覺得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紛雜的腳步聲,以及亂嚷嚷的喊叫聲。
這些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淚痕不知是夢還是真實,恍惚間,便已驚醒過來。
“大家快跑啊!吃人飲血的妖怪來了!”
淚痕半睜著睡眼,迷迷糊糊的朝著聲音來處望去,便見林子深處的小徑上,正有六七個裝扮樸素的平民,挎著包袱,驚慌失措地朝他所在的方向奔逃而來。
其中有幾個中年漢子還在不住地回頭張望著後方,仿佛懼怕什麼東西追上來似的,一臉驚慌之色。
慌亂奔逃的人群中,有一名中年婦女。她的雙手正緊緊抱著一個年幼的小男孩,鞋底好似抹了油。有那麼一瞬間,竟超越了魁梧的壯漢,跑到了最前麵。
小男孩縮在婦女懷中,小手握著一把兩尺長的木劍,劍身隨著婦女急促的步伐一晃一晃的,似要脫手掉落一般。
淚痕看到眾人驚慌之狀,睡意全無,猛地站起身來,便疑惑地朝眾人後方望去。
林子的後方,不知何時悄悄升起了一縷青煙,源源不絕的煙氣像極了做飯時灶火冒出的炊煙。
樹林的後方有人居住嗎?
這些樸素的平民為何沒命的向前奔逃呢?
剛剛那個聲音說什麼吃人飲血的妖怪又是指什麼呢?
淚痕滿腹疑問,朝著眾人身後凝視片刻,發現遠處除了那縷冉冉升起的青煙,再無其他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