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白練雪姐弟二人如今寄人籬下,難免會遇到諸多為難之事。淚痕望著眼前這位白發蒼蒼的道長,他唯一能接觸到的道峰之人,索性抱拳道:“前輩!他姐弟二人年幼不懂事。便由我這個做哥哥的向您賠罪了。往後他二人在道峰還需您多擔待啊。勞煩了!”
怪老道聞言冷笑一聲,並未再與淚痕多說,轉身便朝石穀內行去。
“既已分開,留戀無益。離開這裏!去做你該做的事吧!”怪老道消失在石穀深處,聲音遠遠從穀中飄來。
淚痕聞聲一怔,眼神複雜的望著石穀深處,憂心地自語道:“練雪!練飛!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啊!”
“五年之後!我會在破廟等你們歸來。”
淚痕駐足仰望著高聳的道峰,沉思許久,這才不舍地緩緩離去。
正在他走出亂石群,進入來時經過的山坳時,前方猛地撲來一陣霜寒之氣,瞬間驅走了柔和的暖風,帶來冰寒刺骨之感。
淚痕驚疑間,便抬頭朝遠空望去。
隻見山坳遠處的上空,正有一個冒著寒氣的霜白光球朝著他所在的方向激射而來。那般景象,仿若飽滿厚實的大雪球滾落雪山一般,霜雪激蕩,氣勢吞天。
淚痕見狀,以為那雪白光球要砸向自己,慌亂之間,登時嚇得遠遠跳了開去。
那團潔白光球快似閃電,在淚痕向旁邊跳開的一瞬間,便已然飛至他頭頂的高空,猛地停了下來。
霜氣縈繞的光球內,猛地傳出一個男子清朗的吟詩聲:
“無極溯道根,太罡啟玄清;
霜天送歸燕,寒池候鱈精。”
淚痕聞聲一驚,不由望向頭頂,麵露驚懼之色。
什麼?這個形似渾圓飽滿大雪球的白色光影居然會說話?
隻見那光球周遭寒氣籠罩,內中遊躥著無數道白色的氣勁,好似正在不斷衝撞著光球邊緣,想要掙脫出來一般,詭異至極。
同時,淚痕猛地察覺周圍氣溫陡然下降,上方的光球撒落大片寒氣,竟同時逼向自己,瞬間便將他整個人包圍在冷冷霜寒之中。
而一丈開外,猶是晴空萬裏,和風徐徐。
“你是何人?來此作甚?”白色光球冷冷質問道。
淚痕受寒氣侵襲,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道:“我……我叫淚痕。想來道峰拜師修行。”
“哦?”白色光球聞言,遲疑片刻,便將圍在淚痕周圍的霜寒之氣緩緩收了去,接著道:“看你這般天資筋骨,恐是意願難遂了。”
白色光球歎息一聲,似自語,又似提醒淚痕。
言罷,白色光球便又仿若流星劃空般,徑直射向雲霧繚繞的道峰高處。眨眼,便沒了蹤跡。
淚痕呆站在原地,望著漸漸消失在道峰的白色光球,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男子莫非竟是道峰的人麼!
道峰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又是名門正派,多好的地方啊。
可惜,道峰再與自己無緣了。
那團白色光球言語間,隻聞其聲未見其人。這在淚痕眼中,便是屬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
他甚至懷疑在光球中說話的那男子不屬塵世,而是天神下凡。
淚痕凝視著道峰,眼神中除了崇拜向往,失落不甘,又多了一絲莫名的狂熱。
這股狂熱,不是身負血仇的滿腹怒火,也非拜師無門的絕望不甘,而是一泓熱血。
一泓莫名湧起的熱血,激起了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他不禁自問,何時自己也能有這種飛天遁地的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