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魔鬼的詛咒(2 / 3)

旁邊的桌子上,是青梅剛剛搖出的卦。三枚大錢兒躺在桌子上,被手指磨過的次數大概太多了,大錢泛出青銅的底蘊來,發出圓潤的光澤。

“卦上說,姑娘前幾日去了一個不該去的地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那東西不是陽間之物,對姑娘恐有不利。”大神鬆開了掐算的手指,目光在青梅和媽媽的臉上掃過,淡淡地說:“不出三日,你家會有血光之災。”

青梅身子一抖,好像被人掐著脖子捏了起來,兩隻腳不能挨地,捏得她窒息。

媽媽立刻臉色大變,著急地說:“先生快給破解破解吧。”

先生看了看青梅,說:“你能告訴我最近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嗎?”

青梅如實回答。

“那個短信寫了什麼?”

“來自地獄的詛咒,會附身陽間的一個人,替我複仇。”

“這就對了,我看到有個影子一直跟著你進我家的,你進來那個影子就走掉了。你在這間房間裏,感到輕鬆吧。”

的確感覺輕鬆。

“那怎麼辦,她招了沒臉子(鬼)的?”媽媽焦急地問大神。

“想驅走那個影子嗎?”大嬸問青梅。

“當然當然。”媽媽說,一邊把兩張粉色的鈔票放到桌子上。

大神的目光並沒有看向鈔票,閉目用手指掐算著,似乎是開始驅鬼。

青梅端坐著,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裏向外溜走。是沉重,是窒息,是壓力,是憤懣。也許什麼都不是,隻是身體裏的濁氣吧。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媽媽驚訝地看著她說:“你的眼睛不那麼呆滯了,有精神了。”

大神真的那麼靈驗嗎?青梅不敢相信。但媽媽信。

“那影子力量很大,還不能徹底驅除。”大神淡淡地說。清涼的秋季,房間裏也冷森森的,他的額頭上竟然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麼辦?”媽媽直接問,伸手到包裏,似乎又要掏錢。因為青梅已經聽見了媽媽的手指摩挲鈔票發出的聲音。那種聲音她太熟悉了,從小聽到大。而媽媽摩挲完鈔票後,生氣還是高興,就會立刻表現出來。

大神製止了媽媽掏錢的動作。“血光之災還怕減免不了,我盡力吧。”大神說,並把桌子上的鈔票拿起來,放到青梅手裏。

“今天的不能收,你們拿回去吧,如果三天之內,沒有血光之災發生,你再來送還給我。”

大神淡淡地說完,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端茶送客了。

【4】

青梅的媽媽和青梅的繼父開了一家興隆建材公司,專門賣給開發商建材。他們經常開車到各個工地去聯係業務。鬼樓的開發商就是在興隆拿的貨,但是一直拖欠著,房子都賣出去了,還是不肯痛快地把錢一次性地劃給公司,總是一拖再拖,讓媽媽一次次地開車去催要。

開發商的老總叫段景。段景三十多歲,有戀母情結,喜歡跟比自己大的女人來往。他為了多看兩眼青梅的媽媽瑪麗,就總是拖欠著建材款,不肯一次給清。

“今晚陪我去吃飯吧,飯桌上咱們再談那筆款子。”段景說。

瑪麗隻能無奈地聽從段景的安排。建材款不是小數目,陸續回來的還不到一半,並且瑪麗還不想因為催要欠款而與段景生分。因為段景又接了新的工程,這次開發的樓盤比鬼樓的麵積大一倍,需要的建材也會增加一倍,瑪麗還想把這個活攬到自己的公司。

“我陪你去買件衣服,一同吃飯的還有別的開發商。”段景殷勤地說,“我介紹他們給你,包你的公司以後不缺貨主。”

瑪麗欣喜地答應了。她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心裏也還不放心年輕的勁。知道段景喜歡自己,但是段景太摳門,他喜歡女人也沒有長性,從追求開始,到上床是結束,不過是為了上床這個遊戲,一旦目的達到,他就會拋棄女人如一件舊衣服。

瑪麗不想跟他玩這種遊戲。況且對於自己第二任老公也還算滿意。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他們的事被老公知道,她會死得很難看,甚至連一分家產都得不到。那可是她打拚了半生的心血。

但段景的邀請又不能拒絕。她隻好隨著段景去買了衣服,又去了酒店。夜半時分,總算從酒店裏出來了。期間,瑪麗的電話響了很多次,都是老公打來的。她隻說馬上就回去,卻一直拖到半夜。

段景要送瑪麗回家,瑪麗沒有讓,這讓老公看到,更會醋意勃發。她開著車子,飛快地在公路上行駛著。瑪麗跟段景去的酒店是市裏最豪華的酒店,建在城郊,從這裏開回到市裏,大概要45分鍾的路程。瑪麗將車子開得飛快。

前麵開來一輛大貨車。大貨車的車頭上,竟然有什麼東西閃啊閃的。因為車燈太刺眼,瑪麗沒有看清,大貨車離她越來越近了,瑪麗感覺好像有某種危險的東西也離她越來越近。她不由得把目光緊緊地盯著開近的大貨車,怕司機是個醉鬼什麼的出什麼閃失。

貨車近了,更近了。瑪麗猛然看到貨車的駕駛室的車窗上,竟然閃過一絲貓臉。這不可能,是幻覺吧?瑪麗又定睛去看,這次看得更清晰了,那不僅是一張貓臉,還是帶血的貓臉。而貓臉的旁邊,還掛著一些狗的耗子的殘肢斷頭,鮮血淋淋,恐怖極了。那些東西就掛在駕駛室裏,整個駕駛室就像一輛拖著動物死屍斷肢的貨車,在緩緩地與瑪麗的車子擦肩而過。

瑪麗隻覺得握著方向盤的兩手不住地發抖,這哪裏像是車,趕上鬼車夜行了。自己怎麼會見到這麼稀奇古怪而又恐怖的事情?

正在與她擦肩而過的大貨車的側麵,卻猛然有一行醒目的字跡出現在瑪麗眼前。其實那並不算字跡,而是一些奇形怪狀的符號。但是那串符號被瑪麗看到,她不僅渾身都抽搐起來。那符號竟然跟兩天前樓道牆壁上出現的那些符號太相像了,簡直就是翻版複製的。這輛車裏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符號?

來自地獄的詛咒,會附身陽間的一個人,替我複仇。

這樣的咒語突然出現在她耳邊。她感覺汗毛都豎了起來,冷汗順著她的脊背小溪似的留下來。她是個相信命運的女人,大神那晚的話驀然浮現在她腦海裏。

“還會有血光之災,還會有血光之災……”

她嚇得魂不附體,立即握緊方向盤,踩著油門,快速地開著。遠處又一輛車駛了過來,她急忙換擋準備減速,卻發現掛擋根本不受她控製了。她越是踩刹車,車子越是開得快。她驚叫著,發現自己的車不受自己控製時的那種恐懼瞬間占據了她的整個身心。她頹然地坐在駕駛座上,像被封閉在車廂裏的一隻困獸,無望地號叫著。漫漫黑夜,卻沒有任何人能幫得了她。

隻聽一聲巨響,失控的車子像個瘋婆子似的從立交橋上栽了下去。那栽下去的車子,像個火柴盒,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跌落在地麵,摔碎的車門飛擲出老遠,碎裂的玻璃滿地都是,還有一股殷紅的血從車裏緩緩流出,一隻浸滿血汙的手從掉了的車門裏伸出來,無力地擺動著。

滴答之聲從車底傳來。是油箱漏油了。那從車門裏伸出的手的後麵,露出一張驚恐的臉。她掙紮著想爬出車廂,但她的兩條腿被撞扁的車給夾在了裏麵,奮力也拔不出來。

那些滴答聲越來越急促,瑪麗的瞳孔越瞪越大,在她還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叫時,轟然一聲巨響,一團火光跟著躥起,將那輛碎裂的車,還有車裏的女人一起焚燒起來……

【5】

三天後,塵緣公墓,細雨霏霏。

許多人打著傘,手裏握著一束白菊花,矗立在追思室外。雨水斜斜地飄落下來,因為有風,那些雨絲從天而降時,本是垂直的,但被那風拉扯著歪歪斜斜,灑在來送葬人的身上。

墓地裏整日天陰沉沉的,總有細雨飄落,無論冬夏,很少有開晴的日子,不是下雨,就是降雪。老人說,那裏陰氣重,身體不好的親友,就會找各種借口不去送葬,因為從那裏回來,體弱多病的人就會得場病,纏綿病榻幾日,才會痊愈。

那裏邪性得很。很多人都這麼說。

甚至還有人在送葬回來的路上,拉到漂亮妹妹搭車的。等送到地方回頭一看,車上哪有人?空無一物,除了司機自己。

瑪麗的第二任老公,青梅的繼父歐陽宇此時正開著車子從墓地駛出來。陰雨綿綿的天氣,他的心口就總會隱隱作痛。他不喜歡這樣的天氣,也不喜歡這樣的地方。他屬於體弱多病型的,所以這種地方他隻來過兩次。第一次,是他第一任老婆的去世,這次是第二任老婆瑪麗的去世。

擰著眉心開車行進在公路上,兩側的柳樹鬱鬱蔥蔥,隻是籠罩在一片雨霧裏,很像一個個幽怨的麗人站立在曠野之中,躑躅獨舞。他不想看到背景這麼暗淡的東西,想把車開得快點,但是雨水下了有一會兒了,路實在太滑,他隻能緩慢地開著。看著車窗前的雨刷一下下分開車窗上的雨水,車窗則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朦朧。

就在這清晰與朦朧中,透過車窗,歐陽宇忽然看到路邊站著一個白裙女子。女子長發飄飄,長裙飄飄,但因為沒有帶傘,渾身似乎已經被淋濕了,可憐兮兮地抱著雙臂,站在路邊等車。

這裏很少有出租車。因為都是私家車來送葬的,所以那女子似乎已經站了很久,都沒有截到車,臉上一副沮喪的樣子。一雙大眼睛急迫地看著歐陽宇的車子開過來,急忙跨前一步,向車子迎過來。

歐陽宇把車子停下了。停車不僅是因為歐陽宇喜歡漂亮的女人,還因為女人那一身水淋淋的樣子讓她可憐。更因為女人已經從車前攔阻過來,看來她是發誓要截住這輛車了。

打開車門,女人上了車子,帶進車裏一股冷風。歐陽宇打了個寒戰。

車子重新上路了。車廂裏的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女人身體上的味道一點點地氤氳在狹小的車廂裏。女人的長發上有淡淡的蘋果香,女人的脖頸上有毒藥的香水香。因為女人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緊緊地裹在她凹凸有致的身體上,她身體上的味道就也很快散發在車廂裏。那是種很好聞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那是歐陽宇在兩個老婆身上都沒有嗅到過的香氣。

想來,那兩個老婆年齡大了,身體已經被男人觸摸得熟了,老了,沒有馨香了,隻會有各種各樣的腐臭味道。而坐在身邊的女人卻不是這樣的。她蓬蓬勃勃的,白裙襯得她像株仙草,渾身散發著隻有處子身上才能嗅到的味道。

歐陽宇忽然心跳如鼓。他有心髒病,不太嚴重,但是一想到處子身上的香味,他就會不能自持,就會心跳加速,就會蠢蠢欲動,躍躍欲試。

其實,他早就厭倦了瑪麗。所以,在瑪麗葬禮後,他有某種欲望也不足為怪。

人生最幸福的事,對於男人來說,就是升官發財死老婆。現在發財死老婆他都經曆了,在瑪麗死後的第二天,開發商段景就主動找到他,把餘下的欠款一次性付清了。

歐陽宇沒有從政,所以升官對他不算喜,第三件幸福的事就是遇到狀如處子的女人。現在,他的身邊就坐著這樣的一個麗人,他能不活動心眼嗎?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是歐陽宇的一貫信條。他語調輕緩地問女人:“你的衣服都濕了,會生病的,我有幹淨襯衫,要不換一件?”

女人點頭,沒有說話,但那動作比說話更具有不同的魅力。

女人換衣服的時候,竟然沒有爬到後排去,而是就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把裙子脫了,露出粉紅的小胸衣。她想把襯衫直接套上去。一旁的歐陽宇看得臉紅耳熱,忍不住說:“胸衣濕透了,不換下來也不會舒服的。”

女孩停頓了穿衣服,轉過身子,後背對著歐陽宇,靜靜地說:“那你幫我解開扣子。”

這是不是一種誘惑?歐陽宇把車子停靠在路邊,顫抖著手將女孩的胸衣解了下來。胸衣滑落在手裏,盈盈不足一握。落在掌心,輕得像羽毛,撩撥得歐陽宇的心都飛了起來,身子似乎也要跟著飛起來。他實在忍不住,把兩隻手輕輕地合攏,蓋在女人的兩個圓潤小巧的胸上。他感到女人的兩點蓓蕾立刻翹了起來,他隻覺得渾身一緊,許多欲望劈劈啪啪地在車廂裏爆響,他把頭癡迷地靠在女人的脖頸上,貪婪地嗅著女人好聞的體香。

女人沒有拒絕,相反,把自己身子軟軟地靠在他的懷裏,甚至還把粉紅色的小舌尖向他纏繞過來。

那樣的銷魂蝕骨的快樂,似乎很久沒有體驗到了。他感受著胸腔裏那顆心髒怦怦的有力跳動的聲音。那聲音像在給他擂鼓助威。他更加奮勇地將女人揉搓到懷裏。女人果真是柔情似水,大概也很久沒有沐浴到男人的滋潤了,極力地迎合著他的攻擊。漸漸地,戰場上的敵對雙方變成了一致對外,兩人的身體已經糾結成一根水草,蠕動著,翻滾著。又像一對連體嬰兒,因為無論兩人怎麼折騰,他們都不曾放鬆離開對方的懷抱。

心髒跳動得越發強烈了,好像萬馬奔騰的感覺。這更刺激了歐陽宇的血液。血液加快地流動,他覺得快樂也在緊鑼密鼓地向他奔跑。他甚至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了,但他喜歡這種感覺,什麼都掌控其中的踏實感覺並不是男人的終極目的,他們需要的是刺激,挑戰,挑戰刺激。

隻是迷亂中,歐陽宇感覺女人的身體有點涼,像一塊捂不熱的寒冰。怎麼給她溫暖,她都不會發熱。甚至於他讓她吸取他身體裏的熱度,但女人已經寒涼沁骨,像隻涼涼的蛇,將他漸漸地纏繞著,纏繞著,讓他窒息。而窒息,也讓他的快樂像煙花似的紛紛揚揚,無盡無休。

心髒好像有點承受不了外力的重壓了,歐陽宇汗水淋淋地從女人身上退出來。但女人的手臂還纏在他的腰間,依然是涼涼的。

他閉上了眼睛,疲憊和心跳讓他急需休息。但是,他忽然感到車廂裏有些異樣,那纏繞著自己腰間的手臂正緩慢地爬行到他的脖子上,突然收緊。

他嚇了一跳,急忙睜開眼睛。並沒有掐著脖子的雙手。女人正低頭俯在他的胸前。他撫摸著女人的長發,低聲地喚道:“親愛的,你叫什麼,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你?”

“你那麼想見我,你不後悔嗎?”女人淡淡地說。

突然在歐陽宇的胸前抬起頭來。

那不再是一張嬌豔如花的臉,而是青麵獠牙的一張怪獸的臉。歐陽宇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他驚慌失措地往旁邊躲閃著。但是那兩條涼涼的手臂像兩條涼蛇纏在他的腰間。而那張青麵獠牙的麵孔在一回身間,竟然又變成了一張骷髏臉。

歐陽宇覺得胸腔裏的心髒好像被誰用手緊緊地抓住了,一捏一鬆間,他感到渾身無力,假如那隻抓住他心髒的手再收緊一些,他就會窒息而死。

“別害怕,來呀,你不是要我嗎?”聲音依然是美女的聲音,但那張臉再一次貼近歐陽宇時,卻已經麵目全非,好像在豆腐上澆灌了一瓶硫酸產生的凹凸不平,令人又恐怖又作嘔的感覺。

心髒的跳動比擂鼓的動靜還大。好像遠方旌旗飄飄,戰鼓聲聲,在催促他趕往天堂或者地獄。

歐陽宇的手緊緊地抓著喉嚨,頃刻間將喉嚨抓得鮮血淋淋。他睜著向外突出的眼睛,死死地瞪著車頂,心髒劇烈地發出最後一聲裂帛一樣的聲音後,寂然無聲。

【6】

青梅的家裏,燈火通明。客廳裏那盞巨大的流蘇型的吊燈下,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各種色香味美的菜肴,還有幾瓶紅酒,已經打開了蓋子,斟滿了三個高腳杯。猩紅的液體在玻璃杯裏蕩漾著,漾出了杯口,灑到雪白的羊毛地毯上,那些猩紅竟有點像鮮紅的血。

“幹杯!”青梅舉起了杯子。

“幹杯!”陳大亮舉起了杯子。

“幹杯!”周小凝舉起了杯子。

“為了自由幹杯。”陳大亮說。

“為了戀愛自由幹杯。”周小凝說。

“為了不用再去考學幹杯。”青梅說。

“為了你成為百萬富翁幹杯!”周小凝對青梅說。

青梅的臉上綻放出如花的笑容。是的,媽媽死了,繼父死了,現在這個家都是她青梅一個人的了。繼父和媽媽的公司裏,現金就提出了100萬。這100萬足夠她買房,買車,去旅行,去吃喝玩樂,去揮霍。最少在一年裏,她不用工作就能很快樂地活著。而且隻要她想工作,那家建築公司效益還是不錯的。那個叫段景的開發商曾經在繼父的葬禮上,很明確地對她說:“隻要你喜歡做生意,我教你。虧了算我的,賺了都是你的。”

你看,生活向她展開了燦爛多姿的一麵。而之前,她的日子可以用苦不堪言來形容。

14歲的時候,有天晚上媽媽去打麻將了,發燒的她找到繼父要感冒藥。繼父很殷勤地帶她去診所打了退燒針,又買了好吃的給他。這之前,他可是一看到她就皺眉,說她是隻能花錢的敗家精。

晚上,媽媽還沒有回來。繼父來到她的房間,用手摸她的額頭,問她還難受不。青梅說沒事了。她以為繼父會走,沒想到繼父竟然回身把門反鎖了,粗暴地將她壓到身下,大力地撕扯她的衣服。她驚恐不安地求饒,讓繼父放過她。繼父卻惡狠狠地獰笑著說:“你已經長大了,該為這個家出點力了。這麼多年都是我在養你。如果你不順從我,我就把你趕出家門,讓你淪落到大街上當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