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呢?閻培良坐到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雖然他現在生活上十分簡樸,但就目前他隱藏的身價來說,早就能確保他下半輩子過上富足的生活了,單單就這間房子裏隱藏的財富,不要說下半輩子,就連他的下一代過上富足的生活也綽綽有餘了。
想起下一代,閻培良覺得是到了考慮的時候了。和衛玲在一起三十年都沒有孩子是他人生的一大遺憾,他也曾瞞著衛玲偷偷到醫院去檢查過,應該說問題還是在衛玲那裏,他為了尊重衛玲所以一直沒有對衛玲提出什麼要求,但他憑直覺覺得衛玲是不想要孩子的。現在衛玲的自殺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也可以說給了他開啟另一個人生的鑰匙。他才五十歲出頭一點,還有的是精力和體力,新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這倒黴的區長大不了不做吧,去做一個散淡的閑人,看看能不能通過關係移民到國外就最好了,幹嘛非要陷在這個泥潭裏呢。他這樣想著,忽然覺得他生活的思路被一下子打開了。心裏一放鬆,一陣倦意湧來,不由的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閻培良是被一陣冷風給吹醒的,客廳裏的一扇小窗開著。屋外的溫度隨著夜晚的來臨也迅速下降,再加上空調的作用屋裏就顯得有些涼了。燈沒有打開,外麵的月光透過落地窗戶照射進來,屋子裏倒也亮堂堂的。
閻培良剛想站起來,心慌的感覺又迅速占領了他的全身,渾身的力氣仿佛都一下子被抽空了,他隻能繼續躺在沙發上不能動彈。
借著月光,閻培良看到了兩個人影出現在客廳裏,背對月光站著,正看著他。
“建國、衛玲,你們來了!”閻培良輕聲說到。雖然他不止一次的對自己說這隻是怪病引起的幻覺,但這幻覺是如此逼真,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被他們吸引過去。
齊建國還是當年的模樣,一件藍色粗布襯衫,軍綠色的褲子,臉上甚至還粘了塊泥。衛玲又回到了二十歲時的模樣,穿著粉藍相間的短袖襯衫,頭上紮著兩個小辮子,一臉幸福的依偎在齊建國的身旁。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笑吟吟地看著他,就像當初在那個艱苦的小村子裏時,每次見到他們時一樣。
“建國、衛玲,你們終於又在一起了,恭喜你們。你們為什麼每次來都不說話,說說話吧,你們走後,我都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想當初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時可是無話不說的。真懷念當初的歲月啊!”閻培良自言自語的說著。
忽然,衛玲調皮的用手指了指門口,閻培良隨著衛玲手指的方向看去,什麼也沒發現,但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兩個人影莫名消失了。
“叮咚……”一陣門鈴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閻培良的神經忽然說不清的一陣緊張。知道這間房子地址的,隻有閻秉德一個人,而且他最近才剛搬過來住,是沒有人知道他住在這裏的。會是誰不請自來呢?
“叮咚、叮咚……”又是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同時還伴隨著不耐煩的敲門聲。
閻培良沒有動,他沒打算去開門,他也不能去開門,因為這間屋子裏藏著的秘密還沒來得及處理掉,他不能讓人進來。
但是,急促的門鈴聲外加敲門聲不停從門口傳來,預示著門外的人進來的決心。
“閻培良快開門!我們是市檢查院的,知道你在裏麵。”門外傳來一個男人嚴肅的聲音。
“要來的,終究是要來的……”閻培良捋了捋頭發,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