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軋金花”是一種很好的娛樂活動(3 / 3)

“對對對,我是沒地位。我老婆養了一隻沙皮狗,我在家裏排名還在那狗後頭。但是,老子回到家二郎腿一翹,啥也不幹,真正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哪兒像你,工資存折交給老婆管,洗衣做飯樣樣全包,典型的模範丈夫嘛!”茄子說的也是事實,魚得水除了把單位額外發的獎金和加班費都用來送給那些編外女人——包括“小姐”——之外,在家裏確實夠得上模範丈夫,樂嗬嗬操持家務,大多數情況下能把老婆哄得整天嘴咧到耳朵根兒一帶。

“我不信你的牌還真大了?跟上,五塊。”魚得水不僅和茄子打嘴仗,他們倆的牌也相互叫上了勁兒。

“誰怕你?五塊。”茄子嘴還硬,但是臉上明顯有了緊張的神色。

“五塊。”

“五塊。”

“再五塊!”

“再五塊!”

“悠著點兒,小夥兒!”魚得水說。我們幾個打牌很友好,往往是拿了“炸彈”的人好心怕對方輸多了,偶爾就提醒“悠著點兒”。

“那我投降。”茄子推牌認輸。他手裏拿的其實是一個“金鏈子”——清一色的“拖拉機”,也是很大很大的牌。

“打不死你!”魚得水得意的笑了,把自己牌翻開,原來是最小的“8、9、J”。

“這狗日的不地道!我還以為你是‘炸彈’了!你敢騙我?”茄子氣得嗷嗷叫。

“誰讓你心理素質不行?你拿著那麼大的牌,為啥不把他打開?活該活該!”我既為茄子惋惜又抱怨他的膽兒小。

玩起“軋金花”來時間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兩、三個小時就過去了。

“趙哥,就咱弟兄幾個,唯有你在仕途上風頭正勁,前途無量呢。趕緊弄個局長幹幹,好讓兄弟們也跟上沾光。”詩人一邊打牌,一邊忙裏偷閑地對我說,“你看你現在,幹了個爛爛辦公室主任,這角色把你忙死還不落好。你要趕緊往前再走一步,一旦當了局長,你一下子就牛B了。有機會一定要抓住,哥你趕緊活動活動。這事情不能馬虎大意,萬一過了那村就沒有那店了。”

“活動屁呢,哥臉皮薄,不會裝孫子。再說啦,有時候提上豬頭還找不著廟門。打底打底,你們都打底。”我一邊發牌一邊說。我心想我活動也活動了,裝孫子也裝好幾回了,就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那不行呀!現在想當官的,哪個不給上級領導進貢?錢不花夠,你能等來天上掉餡餅?你傻呀趙,現在多花些不怕,等你當上處長了再往回撈呀。”魚得水也敲邊鼓教導我說。

“就是就是,不花錢買,你想當官門兒也沒有!”茄子也隨聲附和。

“說是說,做起來不見得就能行得通。你們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讓他們說得有些沉重,拿個不大不小的K對兒都不知道該怎樣出牌了。

“趙兄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去尋個高人算一算,看你的命裏有沒有官運。要是有,就狠下功夫,傾家蕩產在所不惜;要是沒有,就甭瞎折騰了。”茄子後來給我出主意說。

“屁話。算卦的都是由嘴胡說呢,聽他們的,還不得把機會錯失了。不管行不行,先要好好努力,爭取一回再說。”“詩人”看起來並不“傻B”,他這兩句話說得充滿智慧。

“廣東那麵的人說弄個處女開苞能帶來好運氣,據說十分靈驗。趙,你不妨也試一試?”魚得水也來幫我出主意。

“這狗日的三句話不離本行!你愛當嫖客還要讓別人都去嫖?”茄子還在為剛才一副大牌被詐了耿耿於懷,借機又攻擊魚得水。

“傻B茄子少搗亂。趙你聽我說,你現在是科級幹部,叫做‘升處’(牲畜),你弄個處女開苞,有了好運氣再上個台階,就成‘處升’(畜生)了。”

“這狗日的變著法兒罵人呢。這年頭處女比三條腿的蛤蟆還難找。”我說。

“好找好找。那天我就遇著一個,初中沒畢業就出來做了。一看就是個雛兒,真還流血了。不騙你們。”魚得水厚顏無恥地說。

“那是人家姑娘月經沒幹淨就急著掙錢,你得意個屁。”茄子有他自己的解釋。

“哪兒呀,現在那些‘小姐’假扮處女是用棉花沾上鱔魚血塞進去,騙你魚得水這種傻B一騙一個準。你給那假處女掏了多少錢?五百還是一千?”詩人在這方麵也顯得見多識廣,很有研究的樣子。

“他們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趙你那天想闖闖‘紅運’了,我領你找去。”魚得水很有把握地說。

這天晚上玩得夜深。我開始手氣不好,後來還行,隻輸了十塊錢。最終是魚得水贏了一百塊錢。

“走,請你們吃烤肉喝啤酒。”魚得水說。

“算啦算啦,這麼晚了沒人跟你去。就當是哥兒幾個讚助你一個‘小姐’,你自己出去消費了得啦。你不是有這愛好嗎?”茄子繼續攻擊魚得水。

“你們這會兒不去吃,那就改天。幹壞事兒我不敢,外頭這幾天正‘掃黃打非’呢!”這樣說表現出老到和識時務。